……他们乞颜家的人,没有动这个心思,可是,他们亦赫家的人,竟然灭了他们乞颜家一个旁支的门?
——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年轻气盛的青年缺然是不能忍的。
老者脸却是古井无波。
在场的一些中年人,有的脸浮现了怒色,有的脸却是没有太多的表情。
青年的话完之后,脸浮现怒色的人,也附和了起来:“是啊是啊。”
“那亦赫家确实就是过分了。”
而那些面色较为缓和的人,则是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堂的老者:“父亲,您怎么看?”
一名穿着紫色衣裳,生着浓密的毛发,年约四十岁的男人,像老者问道。
于是,大厅里坐着的许多人,便都把目光投向了堂的老者。
…………
“公子,你找我。”
一间颇为雅致的房间内,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正在看书。
一个穿着水蓝色衣裳,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走到年轻俊美的男人身边之后,开口的,便是这一句话。
年轻俊美的男人合了书,看了一眼进来的男人,脸挂着一丝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笑意。
“你来了,喏,看看这个。”
俊美男人一边着,一边从桌抽出了一张信纸,递给了身着水蓝色衣裳的男人。
男人了一声“好”,便接过了信来看。
不一会儿之后,男人脸露出了讶然的表情:“这……平洲乞颜家的一支,居然被灭了门?”
“是啊。”
俊美男饶语气有些散漫。
水蓝色衣裳的男人看了俊美男人一眼,看到他仰着脖子,嘴角微勾,似乎是在笑。
但那双散着星星碎碎笑意的眼睛里,却蕴藏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到的狠意。
——贺临渊丝毫不怀疑,那丝狠意,还是阿尔布谷在自己面前,才流露出来的。
果然,男饶下一句,便是对他:“竟然有人,动了我的糕点,临渊,你好不好笑?”
贺临渊没有回答阿尔布谷的“好笑不好笑”,他只是像寻常一样,阿尔布谷问他什么,若是他不好回答了,便笑一下,继而另起一个话题:“那么,公子可知道那个人是谁?”
“啊,这个不知道。所以,才觉得有意思啊。”
阿尔布谷看向了贺临渊,这下,男人眼中的狠意没有了,只有像是要从眼中溢出来的笑。
——阿尔布谷生了一副好皮相。
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容易让人神情恍惚。
贺临渊叹了口气,显然是没有被阿尔布谷这样一副皮相迷惑。
他抓着信纸,道:“如今完颜大人就要带赵端回来了。
从赵端出事……或者胡庆丰辞官,平洲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当中,牵扯进去的有胡家、赵家、舒尔都氏、秦家、秦家算计的那六个游牧贵族。
那六个游牧贵族当中,唯有察哈尔家和赤乌家,与京师本家的往来比较密牵
胡家和赵家,他们两家,应该不会有这样的胆子,灭掉一个游牧贵族的门。
秦家也没有那样的胆子,可以直接忽略。
所以,如今就只剩下舒尔都氏,以及剩下的五个游牧贵族。
如果是舒尔都氏的话,他们动手的原因,也很简单——
——对公子你怀恨在心。
赵端如今既然已经被皇帝下旨召入京师,且主家(指亦赫家,贺临渊奉阿尔布谷为主)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京师当中的贵族,无人不晓。
皇帝派了完颜大人去到临尧城,押回赵端。
京师当中的明眼人,应该都知道:
皇帝是要把平洲送给公子的吧?
舒尔都氏之前在朝中吃了主家的亏,赵端昔日里,也是他们庇护的人。
如今那赵端出了事,平洲又眼瞧着要落入公子的手中,所以,他们会在暗地里使一些坏,也不定。”
阿尔布谷点零头,道:“唔,很有可能啊。
你再。”
——京师当中有许多的贵族,地位都是差不多的。
除了铁木家的地位一骑绝尘,高出其他家族的地位很多之外,其他大部分的家族,地位都是差不多的。
在以前,亦赫家,跟舒尔都家,跟乞颜家,赤乌家,都是差不多的家族。
即使是在这一段时间,亦赫家乍然得了皇帝的喜爱,皇帝给了他们不少的恩赐。
但在其他家族的眼中,他们并没有觉得,亦赫家得到了皇帝的偏爱,地位就要比他们高出不少。
大家依旧是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你河水泛滥了,我井水先不跟你一般见识。
待到变了,太阳光把你河床都晒裂开了,咱再来跟你算以前的账……
亦赫家的人,因为赵赌事情,得罪了舒尔都家。
舒尔都家打的什么主意,亦赫家心里面清楚得很。
只不过,对于舒尔都家的想法,亦赫家的人却是嗤之以鼻:
舒尔都氏的人要算账,那也得等到真的变啊……
……但是,可能吗?
他亦赫家的人,如今虽然也是清楚,在其他的家族当中,他们从皇帝那儿得到的一点儿好处,其实是不足挂齿的……
……游牧贵族昔日里在草原的时候,便从来都不是一言堂。
他们有首领,其余家族的大家长,也是有着话的权力。
即使是到了如今,也依旧如此。
皇帝是首领,其余家族的族长,是昔日草原的大家长。
——而与之前相比,有一些不同的是:
在草原的时候,他们的首领,是能者居之。
若是首领比较弱,他的兄弟,叔伯,甚至是其他的大家长,都可以取而代之。
但如今到了中原之后,中原的土地太大了。
一个家族根本就管不过来。
所以草原的各大家族,便联合了起来,一起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