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口张灯结彩,挂着的大红灯笼被突然刮起的一阵阴风吹得随风摆动了几下,和石狮子上绑着的红绸布交相辉映,衬出个“喜气洋洋”的假象来。
往里走两步就能看到,侍女们捧着托盘训练有素地往膳房送食材,府内的廊梁上十步一个雪白的灯笼上略有些敷衍地贴着红喜字,底下的穗子随着人们来回走动时带起的微风轻轻晃动,在一片沉默中委屈地暗了暗。
膳房里唯一的厨子正被人五花大绑着跪在角落里,嘴上塞着一团布,在这团布的阻碍下,他所有的辩解都被堵在了舌尖,急得满头大汗,浑身都微微颤抖着。
“怪道日日说姑娘胃口不好,我看那山珍海味都进了你小子的肚子里了!到现在还不肯开口,你骨头还挺硬,姑娘婚期将近,若是找不回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管家模样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厨子,轻飘飘扔下一句“打到他招为止”便转身出去,不多时,外头守着的那些人就拎着木棍走进来。厨子看身形很有些圆润,但脸却无比清秀,想招又无从开口,偏偏那些人还都没有要他招供的意思,上来就是一棍打下去。
厨子发出一声闷哼,转瞬就从双腿跪地变成了五体投地的姿势。
一棍一棍此起彼伏地往他身上招呼,那厨子最后简直要产生幻觉,觉得听到了“啪嗒”一声轻响。
是骨头断了吗?好像不是。难道是姑娘临走前赠与他的那把团扇掉了?
想到团扇,厨子原本已经被打到混沌的意识突然一下清醒过来,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下舌尖发力将那团布给顶了出来,随着又一闷棍落在身上的钝痛,他凄厉的嗓音破喉而出:“姑娘逃婚了!”
分针刚刚跳过三点,元曲踩着点惊醒过来,他浑身酸痛,口干舌燥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起身的一刹那感觉膝盖一软,原本还沉浸在刚才那个无比真实的梦境中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