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水猜得一点也不错,电话正是吴兵的伯父打来的,伯父是谢副县长的顶头上司:“小谢啊,你现在长能耐了,都拿我的侄子开刀了。是啊,他现在的能力是不行,可不有你嘛,你多带一带,他不就上路了,你倒好,一刀子就把他给砍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领导?”
“我是老领导您一手提拨上来的,哪会拿老领导的侄子开刀啊,疼都来不及呢。”谢县长连连点着头。
“那前几天是怎么回事?我侄儿正在我办公室里哭着呢,你知道我就这么几个亲戚,一把老骨头了,不希望他们出事。”老领导语气有些不善。
“这不,工地条件艰苦嘛,正好让他休息休息。”谢县长满头冒汗。
“哦,原来是关心他,那么,是我误会了,那谢大县长,你说他什么时候休息结束,可以来你这里报到?明天下班前给我一个准信。”老领导说完,挂了电话。
谢副县长轻轻叹了口气,怔怔地拿着话筒,忘了放下。
一百多个竞争合资企业岗位的应聘者全部到位了,根据自由组合的原则,分成了六人一组十八个小组。“不多不少一百零八人,你们是梁山一百将“。
老支书确实是个带人的好手,工地上军歌嘹亮。第一天,大家砌墙的平均进度大概能够达到民工的14。部分能够达到13。第二天,近半数能达到民工的13部分能够达到民工的12。王进水心中十分安慰,慢慢的,我们会带出一支有战斗力的铁军来。
第三天早上八点,王进水到工地一看,情况有些不对,四个小组停在那里不干活。
急忙走到办公室里,谢副县长正在接电话中,见王进水进来,谢副县长作了个嘘的手势,把话筒放在桌子上,话筒时传来一个声音,“老谢啊,考核上岗,优中选优,这个想法我赞同,但你不能把我家儿子当着民工用呀,今天早上起来,他的手上全是水泡,人心都是肉长的。做父母的哪有不心疼的,所以我替他请个病假,过两天再到工地。”
“老陈啊,水泡不能算病吧,当年我们一起建水库的时候,从没因为水泡而缺勤吧。”谢副县长的口气比较强硬。
“那一天,就一天,我做一做儿子的思想工作,我们哥俩的交情,这点面儿总得给吧。”
“好,就一天,明天不来工地我只得下狠心把他除名了。”谢副县长抺不开面子,点头答应了。
刚放下去,电话铃又响了,“谢县长,让孩子吃点苦,体会到生活的不易,这是好事,做家长的百分之一百的赞同,可我儿子累得实在不行了,腰酸背痛的,骨头都散架了,要不,让他体息两天,再到工地继续参加选拨?”来电话的是林业局局长,老来得子,对儿子十分宠爱,一看儿子晒得皮肤通红,心痛得不得了。
累也成为请假的理由?王进水哭笑不得,愣了一会儿神,只听谢副县长电话里又答应对方说,“老局长,一天,就一天,下不为例。”
又是一个下不为例,谢副县长放下电话,神情俱疲。“小王啊,一个早上,我已经接了六个这样的电话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