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婆子真怒了!
这是扬州!她是阮家的人!
凭什么这些人居然敢这样无视她不说,还要送她去衙门?
在这地面上,除了她家主子,谁有这样大的脸?
她是在她家老夫人身边长大的人儿,又把二公子照顾得那样好,她家夫人都会给她几分脸面呢!
话说她活这么大岁数,从来都没有都没吃过今天这样大的亏!
于是赵婆子喝斥道:“你们敢!简直没王法了!”
侍卫大人翻身上马,闲闲道:“送她到衙门里,让她知道什么叫王法!”
熊捕头这下不敢怠慢,亲自带了一个捕快来拉这婆子。
赵婆子见没人听她的,急了,尖叫道:“你们反了天了!你们是哪家的?竟敢和我们阮府作对?”
可惜没人理会,那捕快依旧来拧她的胳膊……
赵婆子也知道那个紫衣裳的女子是主子,便指着她叫道:“你一个小娘子不在家好好学规矩,竟然跑到街面上来管闲事?你家长辈……”
一般闺秀被人这样一指责便会羞愧万分的。
她是阮府有身份的管事嬷嬷,阮府哪次办宴会不是扬州的闺秀和夫人云集,扬州各大世家的夫人和贵女,她都或近或远地见过,这个小娘子她确定她从不曾见过,即使带着帷帽她也确定她没见过,因为这小娘子一看就是个不落巢窠的人,所以这个小娘子多半是外地来的,不懂规矩就胡乱打抱不平的那种!
可惜赵婆子话未说完,那侍卫大人都吼了一句“大胆!”同时马鞭就抽到了她脸上!
赵婆子只觉得自己的脸像被刀割了一样火辣辣地痛,惨嚎一声捂住脸,还没回神,又是一鞭子抽来……
刷刷刷一连几鞭子,抽得她连气都呼吸不出来,头、脸、肩、背、胸、手都疼得像入了滚油……直到人家停下手了,才能叫出自己的声音来。
耳边听得那鞭打她的人的声音:“这老奴竟敢辱骂郡主,你们审完她今天掳掠玉清仙姑之事后,还要严惩这大不敬之罪,严查她身后指使之人!”
什么?郡主!
赵婆子如遭雷击,这扬州的贵女确实有一个从未踏进过阮府的府门,那就是广陵郡主李猗。
她听老夫人说起过,李猗瞧不起他们阮府,也瞧不上二公子,可是有太后娘娘发话,她还不是得乖乖地同意和二公子的婚事……
可是现在发生了今天这事儿……赵婆子不傻,立刻想到了这其中的利害,顿时瘫倒在地,任由两个捕快像拖死狗一样把她从地上拖起来。
涣散的目光中,是那几匹已经掉头渐行渐远的马……
其实,在郡主带着四个男女侍卫一出现,见多识广的扬州城居民们就猜到了这位的身份:在扬州,虽然王爷和郡主见不到,可是王府的侍卫们,还是常常出门办差的,只要一出现,那便是养眼的扬州一景,多少年来,王府的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一直都是俊男俊女的典范。
只有长期局限于后宅的赵婆子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