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露在宋府安置了下来,住在以前住的房间里,但实际上宋府扩建。她从小居住的那间靠外墙屋子也被扩建成了不大的院子。
与宋府内的人打好关系后,宋露出去走了一遍岭阳,从小一起嬉闹的好伙伴大多已经结婚甚至生子。包括去年相见尚能与她简单嬉闹的严歌俞也已成了他人妻,腹中也有孩子。
宋远江身为县丞,事情不少,同时也有了结婚对象,是一户富户人家的姑娘,二十好几尚未成婚。自回宋府那天以后,宋远江就开始忙里忙外,与宋露闲聊的时间不多。
宋远致依然没有考上童生,被宋土江夫妇盯着彻夜苦读。
岭阳,她长大的地方,本以为朋友很多,可早已物是人非,如今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就她一个人整日无所事事。
她寻了一份差事,在茶园工作。
采茶的差事她做不了,因为别人嫌她年纪太大。的确,在岭阳,十九岁的女子膝下都不知有多少活蹦乱跳的孩子了。最后碍于她是县丞的侄女,茶园给了她一份守茶园的闲差。差事的确轻松,却也充实,偶尔还可以看看书,看看风景,虽然是靠着关系,可宋露却也乐在其中。
茶园不远处的寒荼山庄里,一身白衣的男人跨坐在凉亭的横栏之上,寒风吹着衣摆,他举壶饮酒,一番恣意风流。
“你真是不可理喻。”柳斯寒端坐在石凳上,看着饮酒的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纯白色的石桌,冷声道:“无用之举。”
陆弋轩嗤笑一声,提着透绿色的玉壶晃来晃去,“我觉得有用。”
陆弋轩看着远处几乎看不清身形的人,神色痴迷,“就这样远远看着,我能够知道她好不好,也就足矣。”
“陆弋轩,你真是爱得成疯成魔!”柳斯寒冷声嘲讽。
“比你好,一个柳家公子,爱得卑微成这样!”陆弋轩又饮一口酒,冷声反击道。
柳斯寒瓷白的脸黑了下来,手指敲打石桌的频率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些烦躁。
“斯寒,别敲了,扰人耳朵得很。”陆弋轩两颊微微有酡红,似是有了点醉意。
柳斯寒停止了敲动,突然问道:“你不会娶江韵琦,对吧?”说着,他眯着桃花眼盯着陆弋轩,像极了一个警惕的狐狸。
“我说过多少遍了。”陆弋轩从横栏上跳下,将酒壶随意放在桌上,“不会娶便是不会娶,我的王妃只能是宋露。”
“宁国那边来了消息,正月一过,公主就要来安国,准备和……亲……”柳斯寒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最后两个字。
他爱慕江韵琦,默默爱了四年,期盼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再与江韵琦相见,能与他的公主相识相知想爱。可谁曾想,和亲从天而降,宁帝竟然舍得将自己最爱的公主送入他国。
“和亲对象仅在私底下确定了是我陆弋轩,可明面上不是尚未宣布吗?”陆弋轩微微迷离的凤眼中露出狡黠,“只要未定,一切都好说。”
柳斯寒冷哼一声,“不许伤害江韵琦!”
“本王可不敢……”他举起柳斯寒面前的酒壶,一饮而尽,“保证……”
“你!”柳斯寒周身不禁冷气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