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殇雪的手在桌子上渐渐收紧,就连原本平淡的神情,在听完面前男子的口述后,也变得有些冷凝了起来,她的牙齿在用力的咬合,就好像是带着满腔愤恨的幼兽,等待着黎明破晓前的曙光。
直到男子讲述完那日夜里他所见的经过,墨殇雪才微微的回过神,问道:“我来了这么久,竟然没有问及公子如何称呼,真是失礼了。”
男子颔额:“在下许泽然,是城中宣辉堂的教书先生。”
许泽然双手揖礼,听闻了面前的少女如茨问话,他刚刚瞧见那如此愤恨的神情也在此时荡然无存,心中便有些放缓了心态,可他还是疑惑,于是,道:“在下不知姐之身份,还请姐明确告知一二。”着,他的眼神看向了那只玉兰花簪。
墨殇雪看的出来,他的眼神中已经有了些许的疑色,她虽不能真实以告,但却可以解了他的猜疑之心:“许公子,实不相瞒我乃沈丞相夫人墨氏亲侄,家中祖父听闻姑母惨死,十分悲痛。我也是偶然间见到这玉簪原本是我姑母之物,所以才会如此冒然前来,想知道公子这玉簪是从何处得来。”
许泽然闻言一顿,他眼前的明明只是个少女,可为何举手投足之间竟有种不清的果断。
他心中十分疑惑,这样年纪的少女本应在家中待字闺中,学习女红,盼及笄那日,有婆家上门提亲,但是他眼前的这个少女,显然是为了那日沈丞相府的事情而来。
她若真的是墨家人,应该是想要了解那夜事情的真相,以好为沈丞相一府洗刷冤屈。
可他转念一想,宫中那位贵妃娘娘是沈丞相嫡亲的女儿,为何不曾有传言出来,她想要追查真凶,反倒是沈丞相夫人墨氏一族的内侄想要查找?
想了半晌,这样的迷惑始终不得而解。
墨殇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她不知道她的话,对方会相信多少,又信了几分,但眼下只有墨氏族人这个身份可以让她得已在查找真相时不易被人察觉。
可墨殇雪却不知,当下她这样的神情落在了许泽然的眼中,竟有些威仪的严谨,让人望而生畏。
“墨姐。”许泽然的神色有些微凝,他不知要如何再次秒速当晚的经过:“许某刚刚已经告知了姐那晚在下的所见,并无半分遗漏,若是姐想要讨回许某当掉玉簪的银钱,恐怕许某现在并无这个能力,但是在下可以许诺姐,一定尽快筹集银钱,将这五十两悉数奉还。”
墨殇雪淡淡一笑,忽然间这样的笑意看上去倒是极为的娴静,眸中甚至还带有一丝不明的鄙夷:“许公子觉得我是为了这银钱而来吗?”
她的眼神缓缓地看向了许泽然的眼睛,微微的扬起了下颚,道:“实不相瞒,这些银钱对于我来只是身外之物,我想知道只有那日沈丞相府被屠戮满门的真相,至于银钱我从未想过让许公子倾尽所有相还。”
许泽然听到了墨殇雪的话,呆愣的半晌,他不知道,眼前看上去好似还未及笄的姑娘哪里来的这般大的口气,竟然可以他视之如宝的银钱,根本无法入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