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已有八十余人进了我们的埋伏圈,可要现在动手?”
山中风极大,盐疙瘩大的雪粒卷在狂风中,刮得人脸颊生疼,报信的人眯着眼睛,好像这样就可以防止这刀一样的雪刮进眼睛里。
“聂楚双呢?”风言滨脸上一片平静,拳头却微微攥紧。
报信的人有些茫然,他只负责报信,保护聂楚双实在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但他还是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聂公子正与暴匪纠缠,但有辛辰他们盯着,应当无甚大碍。”
风言滨将心中焦虑按下,冷声道:“只有八十余人?
“是,他们似是认准了聂公子,一直紧追不舍,不过应是没有往世子这边来的打算。”
“倒是谨慎。”风言滨眸中闪过一丝杀气:“应是一支先遣队,拖住即可。”
然而,他话音刚落,山北就传来一声惊天暴雷!
风言滨脸色一变,蓦地站起:“怎么回事!还未下令,何人擅自动作!”
此起彼伏的轰鸣声在山谷间一一炸开,脚下的大地也随之颤动,马匹受惊长啸,回答了他的话。
“世子!山北突然冲出一队人马,攻势极猛,几乎将我们的埋伏冲破,属下们无法,只得将天火引爆,现下、现下……只余属下一人了!”
“原来,这就是将将军府尽数损毁的神兵利器,”一道与周围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场人皆是一惊,白雪茫茫,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买卖,除了被逼急的狗,我可真想不出还有谁会做。你说是不是,聂兄?”方才开口的少年侧头笑道。
他旁边站着一位戴面具的紫衣男子,略显轻浮的颜色遮不住他一身风华气度,他负手立于雪山之上,与风言滨遥遥对望。
风言滨不避不让地对上他的目光,眉头却微微皱起——高度上的弱势,令他十分不爽。
紫衣男子突然开口:“聂楚双在哪儿?”
风言滨正想开口,却闻一声马匹嘶鸣,一人从山腰处驰马而来,带着一身硝烟味道。两队人马的目光同时集中在这人身上,保暖的大氅早不知被丢到了哪里,发髻散乱,整个人狼狈不堪。
“吁——”他本想将马匹停稳,可那马臀后中箭,已是精疲力竭,惯性使然,马蹄向前一跪,将背上的人一下子甩了出去,“啪”地一声拍在地上。
一个标准的狗吃屎造型。
风言滨:“……”
紫衣男子:“……”
众侍卫:“……”
殷绪:“……”
殷绪淡定地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脸:“……大哥。”
第一个开口的少年显然也愣了会,半晌才找到调子:“聂楚双,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脸面再叫聂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