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幽凉,烛火灼灼。
“苏丞相就是典型的卖女求全,啧啧啧……还好我没爹。”
年纪,大言不惭。
梧一夜咽下杏仁,饮一口清茶道,明明是五六岁的年纪,却故作老成模样。
惹人发笑。
唐亦河食指弯曲,轻敲团子的头顶:“你没爹的话,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别敲,会长不高的。”梧一夜拍下唐亦河的手,嘟着嘴:“我肯定是从我娘肚子里蹦出来的啊。”
眼神带着鄙视,冲唐亦河翻个白眼。
你蠢不蠢?
罗雪君颔首,团子若是长不高,那她妹妹怎么办,会影响后代基因的。
唐亦河嗤笑一声,问:“对了,那个待嫁姑娘呢?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苏家人能放过她?”
虽他们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倒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搭上人姑娘的性命。
实在不该。
“她跑了。”想到什么,罗雪君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那姑娘全身都是伤痕,想来在皇后手里吃了不少苦。”
若能跑出去,谋个新身份重新开始生活,自然是极好的。
只怕是皇后不肯放过她……
不过,那姑娘看着有些眼熟,夜里光线太暗,她也看不太清楚,记忆都是朦胧的。
暖黄的烛光落在梧一夜脸上,好似渗进红红的脸蛋,光泽流动,不满的呢喃:“都皇后母仪下,善待子民,不料却是个坏女人。”
“这话可别乱。”唐亦河没忍住,又敲了团子一下,力度刻意轻柔。
无视掉梧一夜怒气四射的眼神,又:“隔墙有耳,在学堂可得好生管住你的嘴。”
“知道啦,啰嗦。”
夜已深,罗雪君收拾干净案几,就开始下逐客令:“快乐分享完了,都抓紧时间回去做梦吧。”
两人也没多待,互道晚安就纷纷离去,满星光落在庭院,是一地斑驳。
红烛燃尽,仅剩的火苗轻晃两下,清风拂过,光尽室暗。
罗雪君望向高银月,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那个姑娘,到底是像谁呢。
从药谷到京都需十日的路程,据点事情紧迫,拖不得,则名快马加鞭赶往药谷。
路行一半,就收到鹤扬唤他回京都的消息,是百善堂的人愿助他们一臂之力。
当时他就气炸了,什么人嘛这是,百善堂的幕后东家怎也和云景禾一个德校
遛他跟遛狗似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则名收到书信后就立马掉头返回京都。
余晖瑰丽,眼看色渐晚,则名只好暂歇在京都城外的一个镇。
镇夜市丰富,人来人往,热热闹闹,商贩叫卖,声声嘹亮。
红服锦带,鹿靴玉冠,明眸皓齿,桃花眼尾略略上挑,当真一笑生百媚。
则名闲逛长街,一身气质出众,惹得不少女儿家扔出手绢,捂脸娇羞。
走着走着,一块绣着“长命百岁”的方巾落入怀里,则名剑眉上挑,手拿方巾,凑近鼻尖轻嗅,笑如春水望向方巾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