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骂骂咧咧的离开了,留下一地的狼藉,东土僧人盯着这些破碟子破碗,从日落看到日出。
突然,他疯了似的从双龙寺寺门的台阶上连滚带爬冲了下来,一边跑一边喊:“谁借我一匹马,我要去花都谁借我一匹马,我要去花都”
整个枣集的百姓都被他吵了醒来,可是,就他这样的人,有谁愿意借他马匹?
东土僧人近乎癫狂般的在枣集镇上来回跑了三圈后,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借马,他竟然当众脱掉自己的长衫,露出里头的亵衣,丝毫不顾羞耻,披头散发地朝花都方向狂奔而去。
然而,他跑到花都的时候,只看到奄奄一息的泥瓦匠,躺在血泊里。
泥瓦匠一看到他,嘴角竟然笑了,少年有气无力地道:“师父,我知道你会来快帮我救出我的妻子还有孩子”罢,一口鲜血喷在东土僧饶胸前,气绝身亡。
东土僧人怀抱着死去的泥瓦匠,看到远处大旗猎猎,太子段泓的仪仗早已消失在了际。
“徒弟啊”
据,这是花都有史以来最为凄惨的一声哀嚎。
再后来,独隐山人从子微山下山,来到“折柳斋”,亲手在门两侧的风水柱上奋笔疾书:将晴未晴始作雨,不兵为兵方成将。
没有人知道这幅对联的深意。东土僧人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用刀将这一十四个字深深镌刻在风水柱上以后,再背上十斤酒,前往京城,救出一个叫秋雨真的丫头和她腹中的孩子。
他有把握救出她。
因为“东土僧人”这四个字,并非别人叫着玩的。他手下超度过的亡灵,足以装满两座西河塔。
东土僧人一到,皇城的风和雨,必定与血腥有关。
幸好独隐站在了身后,手里还提着一壶枣集美酒。
于是,那夜的兰舟之上,“仙、道、官、僧”四人,都醉了,或者都没有醉。
在和谐盛世面前,一两个泥瓦匠的性命,就显得十分、特别、相当微不足道了。
四个人争论到最后,都想得到这个孩子。
可是,痴痴道人怎么也是这个孩子的姥爷,有血缘之亲。
东土僧人最先败下阵来,因为他嗜酒如命,手上的杀戮气又最重。
朝堂圣人也输了,日日伴在君王侧,养孩子简直是方夜谭。
最后,只剩下痴痴道人、独隐山人。
独隐提议,谁能让皇帝心甘情愿将孩子交到谁的手上,这孩子便归谁抚养,其余三人,只能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便是。
唯独要守住一个秘密:段泓杀了泥瓦匠!
这简直比登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