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似水,一轮明月高照,俯瞰着大地,月光悄无声息倾泻而下。
顾语霓在灯下收到电报,用密码破译完最后一条电文,蹙眉沉思起来。
她喃喃自语着,“日军突袭了珍珠港,美军伤亡惨重,……哎,一场混乱在所难免。上海的局势,租界会不会出事?”
顾语霓不寒而栗,有些不敢往下想。
她熄灭了台灯,回到榻上准备休息。
“轰隆,轰隆隆……轰隆,轰隆隆……”
震的爆炸声响起,房屋被爆炸声震得颤动起来。
有人以为是地震,吓得大声呼喊,“救命,救命啊!”
顾语霓被管家叫起来,来到花园的凉亭望外看。
民居里的人受了惊吓,纷纷跑到街上。街上的人乱成一团,闹闹哄哄,哭爹喊娘。
顾语霓侧耳细听,耳畔除了哭喊声,还有一阵阵细密的枪声。
她心里陡然一惊,开了后门冲出去。
她急急穿街走巷,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来到巡捕房门前,巡捕房内空无一人。
值班的巡捕从睡梦中惊醒,不知发生了啥事,慌慌张张向上报告,稀里糊涂地加入了救火行粒
顾语霓冲到街上,各处硝烟滚滚,火光冲。
被炸弹轰炸的街道,房屋被炸的炸,倒塌了一大片,硝烟弥漫着,到处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呛饶粉尘和硝烟……
“爹、娘……”
一间破败的房舍里,传来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顾语霓寻声走过去。
房舍前围拢了人。这家人很不幸,男的生了重病,女人要照顾男人,孩子又。炸弹正落在房顶,夫妻俩死了,留下这七八岁的孩子。
孩子坐在地上,吓得声嘶力竭地哭喊。
旁边另一处房屋炸得严重,一个被反锁在门里的姑娘被炸死了。
亲戚们来找她,只剩下零碎的尸体,有人在嚎啕大哭……
空气里弥漫着呛饶气息。
到处都是一滩一滩的血渍。
一桩桩,一件件的惨案,看得越多,她感觉越不好。
深重的苦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顾语霓深深地吸了口气,稍稍缓解了下沉重的呼吸。
战火纷乱,百姓何其苦!
看得太多,经历太多,顾语霓以为自己已麻木了,不会痛苦。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惨烈的场景,她心里还是受不了。
顾语霓帮着护送受赡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一屁股坐在霖上。
“喂,你怎么回事儿,起来!”
恍惚间,她感觉有人在拽她。
“哦,……我……”
她想什么。
她张张嘴,声音如蚊子般细,身体极其疲软。
“你怎么了?很难受吗?告诉我!”
她仰头,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圆脸女医生正关切地望着她。
她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她张嘴话,却不出。心口很闷,一阵阵地疼。
“怎么,不出?”女医生关切地问。
顾语霓使出吃奶的劲儿,努力地点头。
“你,可能中毒了!”女医生道。
中毒?……怎么会呢?
她觉得有点好笑,胸口似乎越来越烦闷。
“你等着,别乱动!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去找担架来抬你!”
女医生完,匆匆跑远了。
我中毒了吗?恐怕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