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仔细的瞧了瞧,甚至解开他束好的发丝,后脑处完好无损,没有一丝痕迹。
“神医,你在看什么?”他问。
他的声音有点异常,听着感觉没有往日那么清脆,感觉有些哑。
“你喉咙痛吗?”乔慕问他。
他老实的点了点头:“有点”
乔慕心里更加疑惑了,按理说,身体稍有不适,特别是寒热症状,都会通过脉象反应出来。可他的脉象,明明很正常。
“咳…”他轻轻的咳了两声:“怪我贪吃,许是适才干果吃多了,导致喉咙有些不适”
乔慕不语,指尖依旧在他后脑处按压。
这种陈年旧伤,按理说即便一个人的身体修复能力好,这种皮外痕迹,应该是很难好的。
即使王府有上等药膏,但他伤了三年都没好,不应该会在这短短几个月里就完好如初啊。
弯腰,低头。
凑到他脑袋后面仔细瞧着,乔慕还发现君落尘身上的气息也怪怪的。
虽然也散发着他身上独有的青竹淡香,但是…他身上还有另一种气息,这是不属于君落尘的。
隐隐的有些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接触过。
不知为何,眼前这张脸,明明就是君落尘本尊,可她却觉得这人、有点陌生。
她站直身子,盯着君落尘瞅了好一会。
她看君落尘的眼神,让太后十分不舒服,不由问她:“无名神医看出什么来了?可有法子医?”
乔慕心里还在疑惑,要不是眼前这张天衣无缝的脸,她都要怀疑,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君落尘。
没有回太后的话,她对君落尘道:“还请小王爷躺下,我给你施个针”
君落尘轻眨了大眼,看着她,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我、我怕疼”
太后在一边劝抚:“尘尘乖,给神医扎一下就好了”
看了眼太后,君落尘还是乖乖躺下了:“神医,我怕疼,你下手轻点”
乔慕拿出银针袋,对太后道:“草民要给小王爷施针,还请太后带着身边人一并回避一下”
“你这大夫,施个针而已,有必要如此神秘?”太后不悦。
乔慕笑了笑:“我这套针法是我师父祖传下来的,自不可被外人看到”
太后噎一脸,但是这一行有许多规矩,她当然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威胁道:“你可莫要耍不该有的手段”
乔慕:“太后言重,身在皇宫,草民还能耍什么手段?”
如此,太后就是不高兴,也只好先禀退侍从。
养生殿内,除了榻上躺着的君天擎,就只剩下她和君落尘二人了。
君落尘躺在侧屋的矮榻上,乔慕从银针袋里抽出针,刻意在他眼前晃了晃。
明晃晃的银针在他眼前闪过,他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她蓦的想到当初在十里镇,想给他扎个针,最后还搞得她自己遭了殃。
这么排斥大夫和扎针的人,今天竟然这般温顺。
乔慕觉得这实在是过于反常,她不动声色,银针一根根的扎在他身上。
他没有喊一声疼,只是那张俊逸的脸看起来十分无辜,似乎是不情愿,但却被迫无耐一般。
如果是之前的君落尘,一定会哭爹喊娘。
“神医,我要天天扎针吗?”他问。
乔慕内心冷笑,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假冒君落尘,又有什么目的。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既然能假冒君落尘,就说明君落尘目前的现状并不太好。
她不语,引得矮榻上的人一脸莫名。
不一会,榻上的君落尘浑身开始冒汗,甚至开始出现头晕眼花的现象,浑身火辣辣的,体内的气息乱成了一团。
“神医、我、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开始烦燥:“我好难受,你快给把针拔了”
乔慕看了眼门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
须臾,一根银针直接抵在了他脖子上:“你敢喊一声试试”
“想活命,就给我老实点”她威胁道。
榻上的君落尘眸子先是一震,再渐渐露出恐惧之色:“你…”
乔慕:“你什么你…,本事倒是不错,连失传的易容术都懂,可惜,你低估了本神医的能耐,更低估了本神医对君落尘的了解”
“你想做什么?”假君落尘直接就不装了,不等乔慕拔针,自己想动手拔,却发现他这双手竟连基本的控制力都没了,心里又是一急:“你对我做了什么?”
“哼…”她一声冷哼:“这话该我来问你吧,你对君落尘做了什么?他人现在在哪?”
“竟连太后的眼皮都能蒙过,你、不只是第一次假扮君落尘吧”她十分肯定。
“你假扮君落尘,到底有什么目的?”
榻上的人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神医,你能不能先把针拔了,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他说话都开始喘了,十分难受,小许功夫,身上已经出了好几层汗。
“张嘴”乔慕命令道。
他犹豫之迹,乔慕已经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药瓶,倒了颗药便往他喉咙里塞去,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药已入喉。
之后乔慕才动手收针。
“你给我吃了什么?”他能动了之后,捂着喉间,意图咳出来。
乔慕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自己的银针袋,一边说道:“没什么,一点独家毒药而已,想活命的话,一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好好掂量”
假君落尘的脸色黑透了。
乔慕又道:“等会太后来了,想办法带我出宫”
“我带你出去,你就会给我解药吗?”他道。
乔慕:“看你实不实诚”
将门打开,太后进门看到满身是汗水的君落尘很是担心。
“尘儿,可有感觉好点?”
君落尘余光偷瞄了眼乔慕,点了点头:“虽然出了身汗,但是感觉精神多了”
乔慕道:“小王爷的头疾过于年久,想要完全医好,急不得一时,必需每日早晚各施一次针,至少持续半月以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