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大意了。”殷雲翊缓缓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将面前挡住视野的羽裳推开,随即站直了身。
羽裳被殷雲翊扬起的衣袖糊了一脸,当衣袖落下之际,她蹙起凤眉,清炯炯的双眸中布满了不可思议。
少倾,她伸出玉指指向黑衣男子,昂首惊呼道:“白展?怎么是你!”
此时一脸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白展,乐呵呵道:“禀告王妃,属下正陪王爷练剑呢,只是.....王妃您今日的装束有些特别啊。”
“是,是吗?我在阁中闲来无事,便叫碧瑶给我换了身清爽的男装试试.....”
羽裳越说越没了底气,声音由洪亮变得软糯了起来。
片刻,她瞥了一眼身后缄默不言的殷雲翊,见他神明爽俊的脸庞上并无愠色,甚至还有一分赏悦之色,心中的胆量便又上升了几分。
于是羽裳暗自咬牙,话锋一转又道:“你那长剑不长眼,要不是我及时出现英雄救美,王爷差一点就中了你的剑。”
“英雄救美?”一道阴沉的男低音自羽裳头顶响起,只见殷雲翊抬手抚上羽裳的肩膀,将她整个身体都转了过来。“你再说一遍。”
羽裳睁着水灵无辜的大眼睛,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道:“王爷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救了你啊!”
羽裳这无比清奇的脑回路,惹得白展是哭笑不得。
连一向冷俊清逸的殷雲翊闻见,也是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开口道:“王妃此时不应该禁足于凤鸣阁内吗?”
羽裳忽然意识到自己站在这里是多么的尴尬。
她只好厚着脸皮瞎扯道:“我久坐房中,听见邪卿阁传出一阵兵器碰撞声,便寻着声音来看看。”谁知道你剑术竟如此一般,害得我虚惊一场。
殷雲翊看着满嘴胡言的羽裳,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
“王妃竟如此在意本王,那为何昨日待我如此凉薄?”
羽裳暗自冷哼一声,想起那日殷雲翊不让她参加宫宴竟是为了与慕诗情私会,她的眼白差点就翻上了天。
若不是玉檀相告恐怕自己还蒙在鼓里,面前这人面兽心的无情王爷,竟还装如此冠冕堂皇,装得还挺像。
羽裳没给殷雲翊半分好脸色,将头别向了一旁赌气道:“王爷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殷雲翊立即意识到羽裳没有把话说下去是白展在场,但白展与自己即使关系再铁,总归还是有些话不能让他听见的。
于是殷雲翊看向白展,挥袖道:“白展你先走,我与王妃有话要说。”
“属下这就告退。”白展心下一喜,其实他早就想走了,只是没有命令也不好提前离去。
是时,他对着殷雲翊和羽裳各作揖行了一礼,迅速抬脚一跃,跳至玻璃瓦顶上离开了前院。
“可以说了,本王到底做了什么令你不满。”语毕殷雲翊一脸浩然正气,气势轩昂地又离羽裳近了一步。
若摆在平日,殷雲翊此番举动定要将羽裳压的喘不过气来。可今时不同往日,羽裳掌握着殷雲翊在宫中私会贵女的把柄。
此时羽裳臻容上没有半点畏惧之意,她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殷雲翊,一字一句道:“你不让我去母妃寿宴,是因为要私会慕诗情对不对?”
殷雲翊闻言“慕诗情”三字,墨眸不由一暗,淡淡一笑道:“谁告诉你的?”
“王爷这是心虚了?”羽裳换了副不屑的表情,左右打量着殷雲翊,可无论她怎么看都没有在殷雲翊俊俏的脸庞上望到一丝愧疚。
殷雲翊回想了一番当日发生的情景,缓缓道:“寿宴那日我的确见过她,但是我先出宛溪宫她才尾随我来的,既无约定谈何私会。”
羽裳忽然想起玉檀所说“慕诗情从后抱住了翊王”,遂而问道:“那王爷与慕诗情见面可拥抱了?”
“抱了,她从后偷袭,我并非主动。”
殷雲翊回答的十分迅速,毫无半分犹豫,这让一心怀疑的羽裳犯了难。
羽裳半信半疑地又问道:“慕诗情温柔贤惠,王爷就当真没有对她动过心?”
殷雲翊无奈摇了摇头,“本王平身最烦与女人亲近,又谈何动心。此等不计成本的造谣,王妃你也信?”
羽裳诧异地摇了摇头,须臾冷哼道:“那你现在靠我这么近,你把我当什么?”
殷雲翊陷入了沉默。
他也不知从何而起,对待羽裳的存在好像没一开始那般抵触了。
原以为皇兄的“乱点鸳鸯”,让未曾谋面的两人结了皇亲,自然没有什么好的结果。
可后来仔细想想,羽裳的一举一动仿佛都能牵动着自己的心绪,让自己不得不分心在意她,这是不是就是情动呢?
羽裳见殷雲翊不答,激动地伸出双手,在殷雲翊眼前左右晃动道:“你不会,不会一直把我当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