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飞话落,萧辑身子微微的动了动,顾若飞见着缝隙将袍子往他身下塞,动作极其暴躁、粗鲁。
顾若飞没好气的看见萧辑时,更是来气,直接大声言:“笑屁!”
萧辑似是没有力气回她的话,只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抬身子上了,好让顾若飞终于将袍子从自己身下穿过去。
顾若飞将袍子的袖子绕到萧辑胸前,然后打了个死死的结,萧辑头上方是袍子的衣摆,顾若飞走上去拿起衣摆时,还不忘,“你要能恢复几分力气,别忘了双脚蹬地啊”
然后接下来便是怪异、可笑、奇葩、千年一遇之场景。
顾若飞如老黄牛似的在前面拽着衣摆,牙齿咬着狠劲儿,腰背也尽力往前,脚踩着地方的摩擦劲儿似乎能将地上的野草都研磨的细碎。
而袍子上躺着的那人,一动不动,要不是他偶尔还会屈膝蹬脚,那就真真是如死人一般的模样了。
只走了不久,萧辑便鼓着气道,“停了吧。”
停,就停。
顾若飞实在是没劲道了,也顾不得什么轻拿轻放,更顾不得自己拉着的衣摆上面躺着的是个人,直接双手一丢,一屁股往草地上一坐,双袖直擦脸上汇聚成珠的热汗。
擦完了自己脸上的汗,也不管不顾手上是否沾着汗液、是否干净,直直伸手就去摸萧辑的脸。
顾若飞热似焰火,更衬得萧辑冷如寒冰。
但从头到尾,萧辑都只是静静看她。
稍作休息一会儿,顾若飞又站起,萧辑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力气抓住顾若飞的手,道:“算了罢,看你如此,我不忍。”
顾若飞只看他一眼,打退了他眼中的犹豫,也不用抽出自己的手,毕竟他也只是虚虚的握着而已,顾若飞径直走上前,拿起衣摆,:“费什么话。”
顾若飞往前可劲儿拉,萧辑偶尔神志清醒的时候会在后面用脚蹬地往前,好让顾若飞能省几分力气。
而此刻,萧墨处。
魏止已到,正在一边施施然的站着,等着结果,可眼看着时辰过去,前去搜寻的人都来汇报不曾寻见萧辑。
萧墨的脸色一点也不好,毕竟自萧辑失踪起,自己带人再次搜寻,可几过去,都没有进展,好不容易在这野草丛生的深山老林里寻见了萧辑身上的玉牌,可却寻不见人。
眼看日头上来,一簇一簇的阳光透过层层的枝叶一缕一缕的打在地面上。
半响,魏止道:“阿若呢?去寻她来吧,簇寻不见人,便得尽快去别处了,否则越久,怕是风险越大。”
萧墨闻言,脸上更是黑如墨色,他心知魏止的话确实不错,遂招过来青羽,道:“去寻姐过来。”
青羽虽已不是萧墨的手下,可是这一言一行,及其属性,本能的就抱拳,俯身,道:“是,属下这就去。”
魏止不曾下令,就在一边站着等着,可是等青羽回来,等出来的结果却是,“呃刚刚主子是往哪个方向去了不?属下没寻见主子人啊?
青羽指着顾若飞刚刚走入林中消失的方向,面上一片纠结。
萧墨不言,但心中却直打鼓。
魏止见状,则独身入林。
魏止行了不久,看着眼前树林能稀疏几分,便索性踩着枝干上了树,眼观四方动静。
静站半响,忽然察觉一处断断续续的摩擦的动静,魏止落地,直朝那处过去。
眼前林叶遮目,魏止正准备伸手拨开叶子时,谁料叶子忽然已经被拨开,只见顾若飞也已经累得瘫坐在地上,她满脸愁怨,口中直道:“救命啊”
魏止顺着跌坐在地上的顾若飞一看,就见顾若飞还拉着一人过来,那人虽然因为顾若飞坐下时随地散落的衣裙而遮住了半边容颜,但魏止仍然确定,也就是萧国的皇帝,萧辑。
魏止蹲下身想去扶顾若飞晃晃悠悠的站起,但顾若飞什么也不愿意,就重重的坐在地上,喘着气,用魏止刚刚给自己的帕子擦着汗,:“快去招人过来,我实在是没劲儿了。”
夜晚。
农家客栈。
顾若飞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喝着汤羹恢复精力,要不是手臂实在酸痛,顾若飞根本懒得动,恨不得能直接趴在桌上睡过去。
感受着手臂上的酸麻刺痛,顾若飞慢悠悠地换了个姿势继续喝汤,汤碗见底时,屋外有敲门声传进来。
顾若飞出声问:“何事?”
青羽在外面回:“回主子,魏止公子请您过去。”
顾若飞闻言稍稍挺直了些腰背,应道:“行,我知道了。”
顾若飞站起,顺便将汤碗也端着,开了门,将碗递给青羽,好让青羽拿去给农家客栈的掌柜洗刷干净,这样也就避免他们再辛苦的跑一趟了。
到了萧辑的房间,门未关,顾若飞也就不曾敲门,直接入内,然后见魏止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坐着喝茶,问:“他如何了?”
“性命暂时无忧,刚才用了药,还未醒。”魏止答。
“哦。”顾若飞性质淡淡,坐在魏止一旁的椅子上,夺了魏止面前的茶壶,自顾自的倒茶、喝茶。
魏止见她如此,问她:“你似乎并不担心他。”
顾若飞闻言笑了,“担心或不担心,有什么用?没有差别罢了。”
魏止明了,:“你清楚他为何如此?”
“嗯,知道。”顾若飞直接帘,然后向魏止继续讲述,道:“在京都之时有一次我随着他和萧沥同行至梧山,我因无聊至极,便自行入梧山中耍玩,当时还在山中留下了不少东西,阵法、暗器、毒药,这些通通都有,当时虽然是临时起意,留下的阵法之类的东西也都是些把戏,但是,我当时却也丢了一样东西。”
“寒丹。”魏止接话。
“嗯,”顾若飞边点点头,边应声,“寒丹虽丢,但对我来无甚要紧,可今日探查梧山之内时,发现我当时留下的阵法已然被损毁,而山中有一处山石溪水竟然被冻住了。绿叶挂冰霜,但枝叶生命犹在,甚至依然湛绿怒放。”
魏止闻言又道,“这描述确实是寒丹所致,和他现下的情况也一样。”
顾若飞听着话,看看那边床上睡着的萧辑,他盖了三层厚被子,其实自己心里却明白,这霜冻之像只是外在的呈现,怕是他现在内心如火一般热得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