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哀家刚给了你建议,也给了你时间思虑,你可考虑的怎么样了?”
萧辑淡言出声,“母后,立后之事不必再提。”
顾若飞乍闻此言后,则是挑眉轻笑。
今日来此,果真是一场大戏。
“胡闹!”太后闻言厉声谴责,“你登基至此三年,膝下无儿无女,甚至后宫也不去,如此一来,你是要看我萧国皇室无人吗?”
萧辑面对太后的疾言厉色,还是淡声:“此事我自由考量,母后您不必再。”
“沥儿媳妇儿!”太后忽然转头去叫顾若飞,顾若飞听了这称呼也是半才反应过来,看向上首太后,疑问道:“啊?”
“你也是女人家,快帮着哀家好生劝慰皇帝,雨露均沾、延绵子嗣才是正理儿啊。”太后直接向顾若飞了此番话。
若是作为母亲忧心其子,顾若飞觉得太后让弟妻劝慰兄长做延绵子孙的大事儿只不过是病急乱投医,可是再坐四人,心中都有各自的弯弯绕儿,何必又将话得如此冠冕堂皇。
顾若飞一笑,转了转眼珠子像是在仔细思索,然后便直接转头看向萧辑,“陛下,我觉得太后娘娘得极有道理,皇兄也莫不要辜负太后娘娘所期才是。”
顾若飞话起话落间,除了太后以外,萧辑和萧沥面色顿时都变了,尤其是萧辑,神色凝固,不经意间已将两唇抿成一条刚硬的直线。
面色透心,他此时,心中极是不悦。
而太后听得了顾若飞的劝慰和对自己言语的应和,顺水推舟的又对萧辑言,“你也听见了,翊王妃都如此了,你也应当多去后宫走动才是。”
此话落,萧辑未曾言语,可顾若飞恰好坐他对面,瞧得真切,太后对萧辑完之后,萧辑的抚在椅上的手指弹了几下木椅,然后起身上向首一拜道:“母后,儿臣还有朝政在身,先行告退。”
不等太后话,萧辑直接转身,几个大步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郑
萧辑一走,这殿内气氛瞬时冷凝,萧沥因为之前和顾若飞的夜谈,到底心中是生了些许嫌隙的,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安抚太后。
而顾若飞一直淡然自处,即使萧辑愤然离开,自己也不过淡笑问一句,“太后娘娘召我入宫是何事,应该不止是让我安抚皇兄而来吧?”
顾若飞一口一个“皇兄”,饶是萧沥想接话都没有这胆量与勇气。
太后缓了缓僵着的脸色,虽面无笑意但还是对顾若飞道:“昨夜哀家礼佛时突然得了灵识,今日又专门寻了礼部过来,礼部的官员仲春十一日是个好日子,所以哀家便召你入宫,想在这一日为你行封妃大典,这样一来你和沥儿的婚事礼数也就周全了,你看如何?”
顾若飞一笑,露着几分真诚,竟是于椅子上站起,对着太后盈盈福身,虽然姿势不怎么标准,但道:“自当是要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听了眼中尽是满意的神色,对着顾若飞:“快坐下,距离封妃大典的这些时日定要好好养着身子。”
萧沥扶着顾若飞从福寿宫走出,一瘸一踟走在皇宫内的青砖石大道上。
萧沥心中有事,直至离开福寿宫又走了许久,才道:“师姐,今日距离仲春十一日,只剩五日。”
顾若飞闻言面色忽然凝寒,冷哼一声,然后告诉萧沥,“这几日处处心些。”
萧沥知晓顾若飞是为他好,应道:“知道了。”
又行进几步,萧沥问顾若飞,“师姐你是不是都告诉皇兄了。”
顾若飞知其言中之意,只道:“并未全部告知,我只是昨日夜晚专门入宫,询问他当年有关紫衣卫与青衣卫之事。”
“皇兄今日面色很不好。”萧沥简短道。
顾若飞偏头看向萧沥,笑他道:“你面色也没能好到哪儿去。”
萧沥一想,确实如此,随即轻笑一声,或许是在嘲笑自己心中既有的现实和卑微的希冀。
顾若飞看他满面自嘲,一手伸出去拍了拍他的手臂,“事儿一桩,还有我在呢。”
顾若飞话落,萧沥微怔,片刻后,顾若飞耳边才传来萧沥扭捏的声音,“师姐”
顾若飞应:“嗯?”
“听你那句话我竟然心中有些感动”萧沥诚实道。
顾若飞义正言辞地调笑他,“感动就算了,毕竟这就是师姐存在的意义。”
萧沥:“”
片刻后,萧沥又道:“师姐我还是想要提醒你”
“什么?”顾若飞偏头等着他的话。
萧沥声音若若地为自己正名,“我是京北大将军,手握十万大军、有实权的那种大将军,没那么脆弱”
顾若飞瞧他一脸不识好人心的模样,毫不客气的就反击道:“十万大军有什么用,你现在有吗?这是京北战场吗?文武百官听你号令吗?你这个王爷当得有威严吗?嗯?”
萧沥:“”
萧沥不过她,遂沉默着又扶着顾若飞走了几步,未行几步,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冲着他们就跑过来。
萧沥认出是木头,遂停了下,木头前来,见着两人就行礼,然后道:“殿下,娘娘,陛下请您二位去御书房。”
萧沥颔首,顾若飞也不曾拒绝,毕竟木头来传,就是陛下口谕。
转身间,又听木头道:“殿下,娘娘,陛下为您二位备下了轿撵。”
萧沥不用想也知道这轿撵是给谁的,遂去看顾若飞的意思,顾若飞却问:“此去御书房可远?”
木头道:“回娘娘,太后娘娘的福寿宫本就坐落在皇宫靠后,而陛下因需在御书房回见外臣,所以御书房靠近前庭。这两处距离若是步行,最少也得走上两刻钟多。”
顾若飞闻言皱眉,“算了,走不动了,乘轿撵罢。”
木头听了话,伸手就召唤轿撵过来,一共两个轿撵,顾若飞与萧沥分开坐。
宫中抬轿撵都是宫中专职的轿夫,虽抬轿子这活儿也讲究一个熟能生巧和步速一致,可耐不住一直晃啊晃个不停。
顾若飞下轿撵时,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