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周缘直暴起!
安阳安嗣头皮发麻,当场大喝一声,运气拔刀斩下。
寒光在身前劈过,冰冷的刀锋反射着跃动的火光,也映照出周缘直的身影。
在刚刚那一瞬,他仅用两根手指拨开迎面砍来的两把长刀,身形从双刀之间退开。
郭大不知何时拾起了他的板斧,从周缘直背后劈来。
视线中闪过一道阴影,周缘直一记后踹把郭大踢倒在地,而他自己则借力止住退势,猛地前冲。
安阳安嗣两人合击之下,刀光缭乱,寒光四起,然而周缘直只是两次探手,便避过重重寒光夺了两人兵刃!
他随手将长刀丢在一旁,双掌印上安阳安嗣胸膛,两裙飞一丈开外,却未曾受伤。
众人惊骇不已,周缘直转身面向黄裙少女,笑道:“姑娘可想试试?”
那狐妖面露诧异之色,忽而掩嘴轻笑:“公子武艺高强,女子修为低微,就不必不自量力了。”
其实是现在庙中阳气盛,她方才显露出一条手臂的本相都需要躲在阴影中,碰不得半缕火光,当然没法全力以赴。
修为没法动用,她也只比常人强不了多少,和周缘直交手纯粹只能是自讨苦吃。
现在的庙里,管你是百年狐妖还是索命厉鬼,统统不是他拳下之敌!
当年和老人游历时遭遇山精,那山精对他们无甚敌意,周缘直和它相处得挺好,也曾屡次切磋。
那山精山中修炼不知年月,但修为必然不算太浅,可当时的周缘直就能够做到与它缠斗而不败。
毕竟周缘直不仅资根骨极佳,还承受了老饶毕生所学与大半功力。奇的是除非血亲之间进行传渡,否则内力往往要损耗许多,但他与老人之间传功损耗出乎寻常地少。
老人青年时曾遇仙人洗精伐髓,按理得了益寿延年的好处,可惜老人为寻仙缘漂泊半生,身心俱疲,还练了不少折损根底的功夫,故而身体早衰。
他决定带着周缘直游历时便预料自己时日无多,所以从五年前开始,老人便渡功力给周缘直。
如今周缘直体内先之疾如跗骨之蛆,身体精元亏空,可先资质根骨上佳,又有一身雄浑内力,便是邪物妖魔也敌不过他武道通神!
从杀伐来看,武道与下乘仙道本就难分伯仲,只可惜他的病症只有仙道修行才能医治。
他挥手指向黄裙少女和书生:“既然两位都能自证清白,那我之嫌疑也已洗清,我若是害人邪物,那在座的诸位恐怕早已成了拳下亡魂。”
被他惊吓到的众人脸色都不好看,但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周缘直有杀尽众饶能耐,就不可能只杀一人,不然的话邪物害人之事若上报官府,待得捕快衙役们携有大虞龙气护持的宝物前来,只要鬼物身份确定,就只能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看来形势已经很明显了。”周缘直回首看向被他一脚踹倒在地的郭大,“是你先附了郭大郎的身,而后害了郭二郎的性命!”
“血口喷人!”郭大被周缘直一击伤了肺腑,跌坐于地,无能狂怒。
周缘直冷笑:“如今想来,有些事就得通了。事发时我在庙后,阴雨如瀑、风声凄厉,但庙中若发生争斗,以我的耳力也能听见,可郭二死得悄无声息,还是李夫饶惊呼声引我归来。
“邪物再厉害,动用鬼气之时也不能沾染火光,必然先灭火再杀人,要是别人做出这等举动,郭二心中疑惑必有所防备,可唯独你不同。
“郭大去庙后找我,这确实没错,也正因庙后没有火光你才能顺利附身。之后你借郭大的躯壳灭火,郭二虽疑惑但不会防备于你,你才能趁机偷袭动用鬼气挖了他的心!”
“不错。”安嗣附和道,“死者人高马大,身体强壮,即便是我出手也做不到悄无声息将其毙命,只有你利用郭大郎的身份偷袭才有可能。”
其实周缘直自然也能做到瞬杀郭二,但也正是因为他的实力太强,比庙中的人和非人加起来都强,所以反倒没有嫌疑。因为对他来杀死所有人并毁尸灭迹不是难事。
郭大听得目瞪口呆。
狐妖上前一步:“我也明白了。你修为强过我和书生,连我们也算计了进去。你不知我们无伤人之心,误以为我要害三郎的命。你害人后为其穿衣,欲盖弥彰地提示众人关注他的死因。”
她看向周缘直:“当时这位哥已经对我有了怀疑才出庙查探。只要我害了三郎未归,你就能借助他对我的怀疑把事情推到我身上。
“我若回庙就更合你意,他对我有所怀疑,而你则设法揭穿我狐妖真身,旁人自然认为是我以利爪挖了他的心,我懵懂间入了你的圈套,到时什么别人也不会信,百口莫辩。”
郭大表情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