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落入北冥沧凛的耳朵大为震惊。眼前这位公主早已不是朝堂之上让人议论纷纷的娇生惯养的长公主。而是有着和卫皇后一样气度的女子。
“哈哈……今日听君一言,胜读十年书。想不到,公主殿下对国事也有如此深远的见地。”李将军畅快地笑声,爽朗至极。
“老将军谬赞,栖凰所说只字片语哪及将军深谋远虑。”栖凰笑得坦然。
李广略微皱眉,不知为何。与此同时,北冥沧凛也皱了皱眉。
“栖凰可曾说错什么?”栖凰不解。
“殿下很少自称自己的名字,打从殿下出生,末将也只是听他人提起公主的真名。故而有些奇怪罢了。”李将军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兴许是一见如故,一时间兴致勃勃,老将军切莫介怀。”栖凰垂首笑了笑。
“诶,公主言重了。那本是公主的名字,哪来的介怀一说。只是公主从未提起过自己的真实名字,老臣想即便是侯爷也不知道栖凰二字。朝堂上下,都称殿下为卫长公主。”李广摆摆手,慈爱亦如长辈。
栖凰笑了笑,摇摇头未曾介意。转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僵住,酒杯落地有声。她……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而这个名字正好和长公主的名字一样。还是说,自己真的就是大汉长公主?
而这一边,北冥沧凛更加意外,‘栖凰’二字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心猛烈的跳动,似乎想要跳出胸腔,那压抑多年的情绪好似一下爆发出来,如洪水一般席卷全身。这两个字,好像印在记忆深处的两个字,好像寻找了几生几世的东西终于有了答案。她是谁,为什么此时此刻看着她,他的心痛得如此不堪重负,如此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眼泪莫名其妙地不由自主地从眼眶崩裂而出,好似九曲黄河决堤一般,绝望地却又疯狂地肆虐。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飞奔上前,拉着栖凰的手将她拖到账内,双臂禁锢着栖凰的身子,厉声问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栖凰完全处于混沌状态,前不久还对她不屑一顾的人,现如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将军,您忘了吗?我可是卫长公主,大汉长公主。”栖凰对着他怒气冲冲的目光,毫无畏惧,对峙持续了片刻,北冥沧凛一甩手,奔出营帐。
他是怎么了?怎么会被这个女人骗了。没错,她就是长公主,大汉长公主,仅此而已。心中是不甘心的,像是找到了某个寻找了很久的东西,可最后发现那个东西却是假的,欺骗人的伪善的。
一夜未眠,造成的后果并是,青天白日里栖凰在马车上睡得昏昏沉沉,不分时日。
大军早已启程回朝,傍晚时分,已经到了大漠边境。栖凰直到此时此刻才苏醒。见自己竟然睡在马车上不免有些意外。虽说贵为公主这样的待遇并不算什么,但是平心而论自己应该和将士们同吃同住,怎能因为身份不一样待遇也特殊。
“本宫要骑马。”栖凰冷冷地吩咐。
“公主,外头日晒雨淋的,有什么好的。再者,您是身份尊贵的公主殿下怎能这待遇自然不一样。”身边的仕女好心劝说。
“你叫什么名字?”栖凰看了看小侍女。
“公主,您怎么把素梧都给忘了。喏,她叫素桐,她叫素心,奴婢叫素梧,这名字还是公主殿下赏赐的,奴婢们可喜欢了。”叫素梧的婢女明显比较活泼可爱一些,耐心又俏皮的一一介绍。
“你们倒是真心,这飞沙漫天的塞外漠北都能跟着。”这话倒是不假。
“公主,奴婢们可不是一般人。个个都是高手,所以皇后娘娘才让我们跟着你。说到这里,公主回到宫中一定要为奴婢们求求情。”小姑娘说着一脸可伶兮兮的样子。
“为何?”栖凰无奈的扶额。
“公主此次逃婚已有两月有余,娘娘再怎样娇惯着您肯定也是要责怪的。公主最多也就关个禁闭,奴婢们可就不一样了,指不定小命都没了。”素梧一脸凄苦,万分难过的样子。
“行啦行啦,你瞧你的模样哪像是没了小命。放心吧,此次回宫我一定会向母后忏悔,并且保证绝不再犯,以后也不会再连累你们。”栖凰喟然长叹。听得小丫头们以为公主追求情郎不成,做出了妥协。
“公主,奴婢斗胆直言。奴婢瞧着,那侯爷年轻有为,俊朗非凡,而且文武双全实属难能可贵。公主就不要想着那个白面小生了。嫁给侯爷有何不可?”身边成熟一些的素桐一脸认真的模样好心劝说。
“放肆,公主殿下的事情也是你我能够揣度一二的。”素心厉声呵斥。
栖凰免不得瞟了一眼这个冷静的出奇的婢女,未说什么。自此一眼,并未流露任何的表情。
“谁说我想着白面小生了?本公主身娇肉贵,乃千金之躯,干甚自降身份追求一个身无长物而且一事无成之人。别忘了,本公主乃是大汉长公主,一言一行代表着大汉皇室,怎能做那样有损皇室颜面的事情。以后切莫在母后和父皇面前提及此事,懂否。”栖凰凉凉的声音,有些疏远,还有些威信。
“我的公主终于想通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素梧没什么心机,开心和不开心都能表现出来。素桐和素心则要收敛一些。素梧自然是开心的,她可是冒死谏言的那位。至于素心,开心或是不开心也无所谓了。
“怎么?小丫头,本宫之前让你很失望?”栖凰佯装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