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在七楼,沈长清回来路过电梯的时候扫了一眼,看到几个人正推着一个神智已经不太清楚的老人进去。推轮椅的老人脚步歪斜,甚至还有口水流出来,而那几个人却无一人帮他擦拭,甚至还有说有笑,直至别人提醒。
那男人才回头,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很不耐烦地歪了歪手里的轮椅。
沈长清很淡然,对于这样事情他平常看的再多不过了,可是看着自己手里的材料,他又沉默了。
作为一个刚从国外进修回来没多久的医生,他真的还不了解国内的医患关系,只是觉得困难重重,包括这次陆续的事情。
医务处之前的通知关于杜兰这个病人所有的病案,抢救记录全部封存,家属会有专门的律师公证,而且通过调解医院方面其实已经在没必要的情况下补偿了家属。
“沈医生,曾主任找你。”
“好。”沈长清挂了电话,赶往总办公室。
办公室内,两个男人又陷入了沉默。
“沈医生,你昨天晚上跟病人家属说了什么?”
沈长清坐在椅子上,把腿微微架起,“我只是实话实说,把一些抢救结果,具体情况说了一下。”
“说?”曾主任拿着手里的A4纸照着对他念道:“这件事情,我们两方面都有错,我们都忽视了疾病本身,注重的都是讨价还价的推卸责任。”
“这是你说的吗?”
“是。”沈长清老实回答,“有错吗?”
曾主任看着他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猛地就来了气,气他不拿事当事,气他不知畏惧,“长清,你刚从国外回来,可能不知道我们国内的医患关系已经到达了什么不信任的程度,这张纸上是你昨天跟他说话的录音资料,所以她今天才有胆量来医院闹,什么他儿子这根本就是个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