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这冠绝千古的诗句一出口,孟渔才又反应过来,自己这后世酷爱唐诗宋词的毛病,不知不觉又冒了出来,这样的苗头,在李二这里十分危险啊!
孟渔一下子吓出一身冷汗,偷眼看看四座,忍不住晃了晃脑袋暗道:
莫非这酒还真有些劲道,真把自己给灌醉了?
谁知一看之下,四座之人,压根就没有一个人对这脱口而出的绝美诗句,有任何令人惊艳的表示,就像一阵清风刮过,哈哈一笑便当做了耳旁风。
反倒是程处默、秦怀玉以及尉迟宝琳那几个憨货,犹自围着那个空空的酒坛子,勾着脖子看个不停,就好像里面有什么稀罕似的。
至于秦樵子,以及在四周伺候着的各色杂役、家丁,那就更不消说了,不是一介赳赳武夫,就是目不识丁,别说赏诗,即便认字也没有几人能划拉出他的名字来。
孟渔这才算心底放下一块石头来,忍不住遥望了一下皇宫方向,一丝很早就盘亘在心间的疑惑,也随之又冒出来了一下:
不错,现在,照那么多人的说法,自从拿下那堪称围棋界天王山的擂主座奖杯,自己一夜爆红,这都多少日子了,在历史中酷爱围棋绝对可以排名前三的这大唐皇家,怎么对自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李二,不是号称求贤若渴,爱才如命吗?
好,就算李二国事繁忙,可他老爹李渊呢,他不是号称大唐头牌围棋爱好者吗……
奇怪,简直令人着恼!
正想着,程处默、秦怀玉这对祸害界的金牌搭档突然挤过来,一手拎着酒坛子,一手跟孟渔勾肩搭背道:
“孟小子,看样子你果然没被这坛酒灌趴下,厉害,厉害。”
“对,孟小子,赶紧跟哥儿几个说说,你这酒量怎么来的?”
孟渔斜睨着这对难兄难弟,莫名地便生出一丝捉弄之心,嘴里便脱口而出道:
“我这酒量,说出来叫人笑话,根本不是津巴布韦,而是三两杯便倒。若是你们见了真正的酒,才知道我没有骗你们,也才知道你们喝的这酒,哈哈,我都不好意思说。”
两人一听,顿时咧嘴笑道:
“孟小子,你若这样说别人也就罢了,但质疑我们哥儿几个,那可就找错人了。哈哈,我大唐有多少美酒,什么美酒性子温和,什么美酒一喝就醉,没有我们不知道的!”
“就是就是,孟小子,看来你酒量虽然惊人,但见得世面还是太少。这样吧,哪日咱们瞅个空子”
说着,两人贼兮兮地看了看四周,声音忽然低了八倍道:
“我们哥儿几个带你到这长安城遍访美酒,再给你找几个美娇娘滋润滋润,你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美酒美人醉心肠,那样的日子才叫日子,啧啧……”
要不要跟这些皇二代、勋二代扎堆混在一起,孟渔当然不是没想过。
答案其实根本不用想,三个字必须的。
所以,孟渔眼瞅已经将自己渐渐当成了朋友的这一对送上门来的难兄难弟,岂有不笑纳之理?
此情此景,想着想着,孟渔也就不能不祭出杀手锏了。
他瞅着二人,突然故作不屑地一笑道:
“敢问二位贵公子,两位今日的酒,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