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王府。
郭晓将沐鄞晨小心翼翼的放置床上,掏出帕子替她擦拭脸上的密汗。
“郭晓,二小姐这是怎么了?”钟叔一旁瞧着,心下揪着,有些焦急。
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害的,天子脚下竟敢如此放肆!
闻言,郭晓收手,神情有些凝重。
钟叔一见,立马收了情绪,“是那位?”
郭晓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钟叔皱眉,二小姐明显对那人有用处,为什么会对她痛下杀手?难道是二小姐发现了什么秘密被盯上了,所以要二小姐性命?
他的眉头紧锁。
沐家保管的东西,这些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他可知道二小姐根本毫不知情,那么那人又是为了什么?
正想着,房门被推开。
少年踏进门槛,抬眸望向床处。
少女安静的躺在床上,面如稿纸,唇瓣也苍白的毫无生机,她紧闭着双眼,如蝴蝶翅膀般一颤一颤的睫羽,是这张脸上唯一的生机。
武曌高皱眉。
他快步走了过去,沉声道:“怎么回事?”
郭晓见他过来,一脸沉重,将那把剑递了过去,“你自己看。”
武曌高接过,神色一凛。
他拿着那柄剑,狠狠地捻着剑柄,气息凛冽摄骨,眼底像是满藏着来自极寒之地的风暴。
钟叔看着他,心底泛起酸涩,吸了吸鼻子,忙去外面看情况。
“已经派林枫去查了。”郭晓看向床上依旧在昏迷的人,有些神色复杂,“显然是二小姐死里逃生,不过能从死士手里逃出来,不简单。”
武曌高蹙眉。
花朝那日,他是见过了沐鄞晨的身手,身手诡异,他是第一次见那种打法,出招确实快,但人若是想躲避也是简单,除非意识够好。
她那身功夫,步法灵活,招式连贯,他竟看不出是哪路派别。
而且沐鄞晨,没有内力。
他眸光暗闪。
沐家的女儿,根本不会武功才是。
她不是沐鄞晨?
他上前,看着那张苍白的脸,伸出的手一顿,这才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瞧,丝毫看不出易容的痕迹,那张脸确实是本人无疑。
是他多想了吗?
郭晓见他如此,笑了,“放心,我查过了,是她。”
武曌高沉默。
“她身上的血我已经止住了,至于包扎就交给你了。”郭晓盯着他,如玉一般的手上突然多出一把金边红扇,笑眯眯的看着他,“伤口深着,就麻烦你替她宽衣解带,毕竟你们同睡过,我这外人不好插手,免得遭天谴。”
武曌高:“……”
屋内归为平静。
少年走过去,垂眸看着她苍白的脸,视线愈发晦涩。
以往还能叫嚣的少女,如今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让他的心颤了下。
仿佛下一秒她就消失不见,如同母妃一般。
少年不悦。
他紧了紧手中的白瓷罐,替她除尽衣裳,只余着主腰,少女腰肢纤细,肌肤瓷白清嫩。
武曌高看着她周身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剑伤,眼底的阴霾逐渐扩散,却仍旧面不改色的替她擦拭。
一遍一遍,不曾停下。
他将软玉膏拿出,直接挖了一大块涂上去,不够,又去抽屉里将里面剩余的几只白瓷罐都拿了出来。
……
青纱帐幔绣满银线梨花。
沐鄞晨迷迷糊糊睁开眼,缓了好久才神思回笼。
她勉强支撑起身子,环顾四周,雪洞一般,案上粗陶瓷中供着数枝梨花,并两部书,笔墨纸砚,茶奁茶杯而已。
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冷甜香,她一愣,总觉得在哪里闻到过。
正欲下床,注意到被裹的四肢,她突然记起自己昨夜在茅草屋发生的事情。
手臂上隐隐传来痛楚,沐鄞晨皱眉,也就这个地方是最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