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祁婉儿一大早便在前厅侯着,等沐鄞晨出来便一同坐着马车去了东街。
她们在东街口下了车。
一路过来,各地画匠花友聚集一处,一拼手艺,更有些花农挑着整阵担芍药一路叫卖,声音极具穿透性,回响整个大街小巷。
街边商品琳琅满目,来往行人皆驻足停留,甚者出钱买之,赠与身边心爱之人,只为博佳人一笑。
沐鄞晨一边左右观望着一边缓慢前行,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番景象,一时之间感慨连连。
前面,祁婉儿高兴的回头想要与沐鄞晨说游湖事宜,就见着她两步并作三步前行,时不时停下看着街边的小贩摆的物件,一阵沉吟。
她快步走上前挽起她的胳膊,边拉着她走边说:“哎呦,这些我们等下来看就是了,不是说好游湖的吗?所以我们还是快快走吧!”
沐鄞晨被拉着没办法,只得应声道:“我知道了,你慢点。”
她心里却是犯着嘀咕,游湖而已至于这么急吗?
东街往尽头去,是一条不大的东湖,岸边花红柳绿,断桥上面人影如梭,沐鄞晨与祁婉儿到的时候,已有一些人在泛舟游湖了。
两人行至柳树下,祁婉儿便借口渴之名离开了,留下沐鄞晨一人在树下等着。
她本想趁着祁婉儿去解渴的空挡四下看看,祁婉儿却一定要她在柳树下等着,说回来见不到她会心不在焉,心慌撩乱,心胆俱裂。
沐鄞晨叹气,只得同意了。
她静静地看着湖面上的船只穿过那断桥,一阵微风吹过,湖面波光粼粼。偶有几只鸭子在湖面上嬉戏,或成群结队,岸边亦有文人墨客作诗吟对。
远处,祁婉儿躲在米缸后,手里拿着瓢挡在眼前,只露出一丝细缝偷偷盯着柳树下的少女,见她没走,不禁咧嘴一笑。
佳人已到,接下来就差才子了!
米铺的孩子瞧着她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处的华服姐姐,又时不时露出难听的笑声,心道是个人贩子,忙叫爹来打骂走。
“哎呦!谁敢打本小姐,信不信姑奶奶我弄……”
祁婉儿一个不注意,后背便被挨了一扫帚,紧接着又是一扫帚过来,她吃痛的避了过去,瞧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站在她面前,神色可怖,本要骂出口的话顿时吞了回去,趁着人家再次动手之前扔下瓢就跑了。
“这年头的姑娘真是不学好,竟干着偷鸡摸狗的事!儿子你可别学她!”
祁婉儿远远听着,心里喊冤,她真没干啥啊,怎么就偷鸡摸狗了?她也没去谁家偷鸡也没摸狗的,怎么就说她偷鸡摸狗?真是冤枉了!
大哥接下来看你了!小妹先溜了!
这边,沐鄞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将目光从湖面上收回,突然瞧见有些人往一个方向跑去,与此同时,有人开始惊呼。
“张家的霸王来了!”
沐鄞晨听着,这是来了。
她当下也朝着人群过去。
远处的人见鱼儿上钩,便也跟在其后。
“顾家的,识相的话赶紧交钱,再不交钱别怪兄弟几个动手砸了你这破店,反正也卖不出几个子,不如砸了算了!”
此时街上陆陆续续已有许多人围观,但无人出面帮忙。
沐鄞晨挤进人群之中,见张霄身边就两人,但皆是体壮强悍高个子并粗棍在手,正凶神恶煞的站在张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