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话音一落,马车内立刻变得落针可闻。沈妙兰低垂着眼眸,手指刮着手中茶碗,叫人看不出神色。云雀嗔怪的瞪了云莺一眼,想要出声责备。
却听见沈妙兰的声音幽幽响起,“云莺,你可知何谓喜欢?”
云莺天性烂漫,显然并没有觉得自己方才冒失说错了话。毕竟马车内只有她们主仆三人,她也觉得这样的话说出来也无伤大雅。于是偏了偏头,将秀眉一拧,认真思考起来。半晌后方才欢快道,“喜欢就是愿意亲近,一刻也不愿意分开。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得见。”
十几岁的时候,沈妙兰也是这么理解这两个字的呢。她唇角微微挂了笑意,又问道,“你以为,四皇子对我就是这般吗?”
“是啊。”云莺认真的点头,“四皇子看您的眼神,就是一刻都不想挪开眼睛呢。”
哪里有人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无缘无故就喜欢一个人啊。以前,她信一见钟情的。可经历了许多以后,大概懂得了所有一见钟情的爱情都未必圆满,所有一拍即合的友谊也未必长久的道理。所以,一切无缘故的靠近,都必定是有所图谋。她可不是从前的沈妙兰,会因谁的容貌心动,也不会被谁表面的长情所打动。况且,四皇子说的很清楚,他救自己是因为沈三老爷。
看妙兰不说话,云雀难免心中担忧。毕竟四皇子的样貌实在是生的太好看,好看到难描难绘。那风华与气度更不必说,还有皇子出身。这样的男子,谁不心动。然而姑娘是先与太子有过海誓山盟的,不论之前是不是出过私会男子的误会,姑娘这个节骨眼上都不应该再同别人扯出牵连。谁知道二房一计陷害不成,会不会又想到了更高明的办法。又有谁知道,四皇子与二老爷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为了不让沈妙兰深陷险境之中,云雀拨了拨暖炉里的银丝碳,不缓不急说道,“姑娘这般好颜色,哪个公子瞧见了不想多看一眼。”
云莺看了看面带憔悴却依然不掩容貌清丽的沈妙兰,重重的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是,姑娘越发的好看了。”
沈妙兰对于容貌的关注度并不高,毕竟她对着这张脸已经活过了一世。如今也不过是她还没长开时,青涩的样子。她倒并不以为意。
云雀觉得应该好好说道说道云莺了,若不然早晚给妙兰惹祸。而沈妙兰则在思考,自己和姐姐为什么会遇到这般险境,又顺利脱险。云莺忽然想起了深情的太子,一时间开始懊恼自己该支持太子还是支持四皇子。
主仆三人各怀心事,都不再开口说话。
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马车缓缓停在了宁远侯府西侧门。车外的云二哥先跳下了马车,放好了脚凳。将车帘子打起,唤了一声,“姑娘,到了。”
妙兰点了点头,将手上的白铜簪花手炉放在了小矮几上。由云雀搀扶着起身,下了马车。
沈宜兰的车就停在几步开外的前方,见妙兰下了车,便几步走到了妹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