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监狱里，告诉戚灵仙你救不了她，当然，最好呢，能让她对你失望，甚至怨恨你。我确定戚灵仙对你失望之后，我就会救她。在我把她救出来之后呢，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是不是很简单？”

“让她失望？”

“最好是怨恨。”

聂晋跪在路闻洛的办公桌前，姿态卑微至极，但是因此，路闻洛看不到聂晋的表情。片刻后聂晋开口：“我知道了。”

戚灵仙很冷静，现在好像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觉得无所谓了一样，其实在路闻洛找自己的那一刻开始，戚灵仙就已经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路闻洛跟自己一起长大，所以太了解自己了，可是自己跟路闻洛在一起了那么久，难道她就不了解路闻洛吗。

“我不会再继续帮你了。”聂晋没有敢看戚灵仙，低着头自顾自的道，“你也是学声乐的，你知道进‘缪众科’的机会有多难得，所以……”

戚灵仙没有别的，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聂晋偷偷的深呼吸了一下，他害怕看到戚灵仙脸的失望，他害怕一旦看到戚灵仙溃不成军的样子自己就会忍不住想要实话，而他最害怕的是看到戚灵仙的漠然，那就代表戚灵仙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自己。没有期待自然不会失望，她没有相信过自己，所以才不会对自己有任何期待。

“其实我一开始帮你，就是想用这件事跟戚轻歌换取一些报酬的，现在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所以……”

戚灵仙突然开口打断了他：“既然一开始就想要这些，为什么还要特意来告诉我？目的达到了不是吗？何必跑过来专门告诉我一趟？”

“我……”聂晋咬牙，然后终于鼓起勇气看向戚灵仙，跟戚灵仙的语气一样，冰冷的，没有任何表情的，她就那么看着自己，仿佛的事情是与她无关的事情。

心痛起来：果然她从来没有信任过自己，不过也是，自己能做到什么呢。自己本来以为能救她的，其实根本就做不到。

戚灵仙继续道：“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戚轻歌有这个本事呢，原来做路闻洛的总监就可以伸这么长的手，连你毕生梦想都能帮你达成。”

聂晋硬生生的强迫自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是啊，我也没想到呢。”

戚灵仙准备起身：“要的完了？”

“那个……”看她要走，聂晋急忙出声想阻止她离开，可是开口之后又不知道该什么。

“怎么了？”

聂晋看着她，心里想到：没怎么啊，就是想看看你，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呢，想多看看你。

见聂晋没有回答，戚灵仙便也没有继续动作，就这么坐着，静静的看着聂晋。两个人隔着玻璃对视了许久，直到狱警时间到了，聂晋才最后了一句：“路闻洛似乎不知道怎么发现了真相，但是你不要高心太早，戚轻歌和我会想办法阻止他帮你的。”

戚灵仙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转身跟着狱警走了。

聂晋不知道该怎么那种眼神，明明一脸漠然的戚灵仙却在最后一刻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而那眼神就像是在告诉自己“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系统发出冰冷机械的声音：“任务目标路闻洛的完成进度为百分之十九，任务目标聂晋的完成进度为百分之五十八。”

戚灵仙笑了一下，然后就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聂晋走到外面，已经有一辆车在等自己了，拉开门坐车聂晋开口：“多谢路总送我去机场。”

路闻洛没有话，直接伸出手。聂晋把自己胸口的录音笔拿出来放在了路闻洛的手，录音的东西不是带不进去，像律师之类的明情况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带进去。路闻洛当然是给聂晋打点好的，聂晋不能跟戚灵仙接触，也不能写字，只能隔着玻璃话，所以一支录音笔就足够了。

到机场的距离有点远，足够路闻洛听完所有的录音，放下录音笔他开口：“你等我再次见戚灵仙的时候，她会是什么样子呢？”

聂晋沉默。

“面对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你她会感激我吗？”路闻洛转过头看着聂晋，“就像你第一次去找她的时候一样，你恐怕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吧？不然为什么一开始在她被送进去之前不站出来帮她呢？”

“她对你死心了，不一定会感激你。”而且我当时就想救她的，只是太晚注意到戚轻歌的动作，她又动作的太快，等我找到一点证据的时候就已经到现在这样了。

“死心啊。”路闻洛念叨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会娶她吗？”聂晋心翼翼的问道。

“谁知道呢。”路闻洛不屑的笑了一下，娶戚灵仙吗？我为什么要娶一个坐过牢的女人？的确，当年喜欢她的时候是真的喜欢，当时不是骗她的，可是后来不喜欢了也是真的不喜欢，就像本来喜欢荔枝，后来不喜欢了，荔枝没有错，我也没樱一样的道理，可是那自己现在为什么想救她呢？

“不要先给她希望然后又让她失望，如果你没有那个打算的话，直接告诉她，求你了。”知道在戚灵仙失望的那一，聂晋看着戚灵仙六神无主在街茫然的一直走的样子有多心疼，所以他才忍不住开口叫住了她。可是她很快的就躲开了自己，自己只是想带她散散心而已，可是她不接受自己一丝一毫的好意。

聂晋对戚灵仙是一见钟情，因为当初刚进学校迎新会戚灵仙的那一首《女人花》，只是后来聂晋就没有再见过她。虽然打探到一点她的消息，但是始终没有能接近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他也有自己的音乐梦想，所以一直努力，心里的那一点喜欢就放在内心深处。直到那遇到她，她明明跟那些传言不一样，越看着她视线就越是被她吸引。

他舍不得她跟自己一起吃苦，他觉得自己配不她，她值得世间最好的，而自己给不了她，所以他不着急跟她在一起。

哪怕后来被她明确拒绝，哪怕只能偷偷看着她跟别人在一起，聂晋也只是选择偷偷的看着她。

在发现路闻洛对不起戚灵仙的时候聂晋就气炸了，把戚灵仙当做只能共苦不能同甘的女人吗？明明她那么自立，明明她那么努力，可是却被那个男人这么伤害。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冤枉，可是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樱就算自己努力找寻一切证据，甚至于抛下了自己努力到现在为止的一切成果，自己仍然没有能帮她做到什么。

路闻洛知道自己赢了，看着聂晋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再一次战胜了别人。这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戚灵仙身边了，接下来只要自己像救世主一样出现在戚灵仙的眼前，那么她就会拼命的抓住自己这仅有的一根稻草。

而聂晋则会永远的流浪在异国街头，甚至给他机会他也没有勇气再站在戚灵仙眼前了。

再次有人来探监，是一个星期以后了，路闻洛故意晾了一晾戚灵仙，他要她干着急，这样自己的出现才能足够让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她一定会恳求自己。

戚灵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