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狐门人似乎有点被说动了:“你保证不耍花招?”
靳昌说:“你的同伴还劫持着姬家二小姐,我怎么敢轻举妄动?”
这么一说这人终于完全放下心来:“好,信你一回。”说着往里退了几步,一个助跑跃出车厢,在一片唏嘘和尖叫声中跃进了靳昌的车厢。还没站稳,躲在角落里的任河便冲了过来,对着这人就是一拳。男人心下大喊上当,来不及反应,脸上生生挨了一拳,身子也倒退数步,直到退到门口才停住。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火烧后的恐怖狰狞的脸,反手关上了缆车门,掏出一把双截棍,和靳昌、任河打了起来。
控制室里的人见一部缆车脱离险境,立刻启动机器,把这部缆车安全送到了对面,对面等待着特警和医护人员,缆车一到全都围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把缆车里吓得不轻的游客一一救出。
这边靳昌、任河与这个鬼狐门人打得不可开交,那边,边婧和邢滔的缆车也已到了载着姬言馨的缆车对面,边婧打开车门,二话不说跃了出去,冲进了载着姬言馨的缆车里。车里还有别的游客,空间狭小,她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和那个鬼狐门人打了起来。
桃木剑、桃木钉、十二小鬼、胖鼠……各种法器轮番上场,边婧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机会,在她猛烈的进攻下,那鬼狐门人被打得晕头转向,毫无还手之力。边婧趁机一脚踹趴这人,揪住他的头发扯下了他脸上的狐狸面具。这人长得也很恐怖,脸上长了一个很奇怪的肉瘤,五官全挤在一块。
“成者王,败者寇!”他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侮辱和刺激,竟挣扎出边婧的束缚,一个纵身跃出缆车,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底下那团白雾中,再也不见踪影。
边婧走到门口往下一看,不由心慌脚软,下面万丈深渊,摔下去也只是一团肉泥了。
砰,缆车又抖了一下,车里的人都感觉到了它在往下沉。
“妈妈,我怕……”
“不要怕不要怕,妈妈在,妈妈在呢!”
“怎么办,我们要掉下去了!”
“老公,我永远爱你。”
……
边婧抬头看了眼车厢的顶部,那唯一一根吊着缆车的钢筋绳索已近承受力的边缘,她自知时候不多,便对对面的缆车里的邢滔匆匆几语,嘱咐他务必接住每个人,接着用自己的桃木剑在两部缆车中间搭了一座独木桥,让车厢里的人挨个通过她的桃木剑走到对面的缆车里。提议一出,没人回应。她望了眼车内的这些人,气得跳脚:“没时间了,你们还考虑什么?要么掉下去大家全死光光,要么铤而走险或许还有一丝生的机会!”她手指着哭得惨兮兮的姬言馨:“你先来!”
姬言馨一看那架在两部缆车中间、只有手掌般宽的桃木剑,立刻打了退堂鼓:“不行……会掉下去的……我不行的……”
“你可以的。”边婧揪着她来到门口,在她耳边不住地打气,提到了她的兄长姬言灏,还特别提到了靳昌,只一句你死了还怎么爱他,就把她内心的斗志全激发了出来。姬言馨收起大小姐的任性和眼泪,壮着胆子踏上了桃木剑。对面车厢里的邢滔探出自己的身子,张开了双臂,担忧、紧张和心疼全写在脸上。姬言馨伸开双臂保持着身子的平衡,眼望前方,稳稳地走了过去,早做好了准备的邢滔见她过来立刻抱住了她往车厢里拽,俩人拥抱着一同摔进车厢,姬言馨嫌弃地推开了邢滔,并不给他好脸色看。
姬言馨的胜利无疑给了其他人信心,游客们一个个地通过了桃木剑到达了对面的车厢,彼此相拥而泣,控制室里的人不由地出了一口气,领导们摸出纸巾擦汗。可危机尚未解除,就在边婧准备跃出车厢,头顶上的绳索咔嚓一声,缆车又下落了一米多,架在两部缆车之间的桃木剑也随之掉了下去。
“师父!”邢滔冲到门口,伸出自己的手臂,“师父我拉你上来!”
边婧也伸出手去,可压根够不到,她也很焦虑,一时间没了主意。
“别管我了!”
邢滔大吼:“不行!”
边婧仰头望着满脸焦急的邢滔,心头涌上一股股的暖流,任她再铁石心肠此刻也被邢滔的诚意和关怀融化。
“徒弟……”
话未落,头顶的绳索彻底断裂,车厢以最快的速度向下而坠,她有点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随着车厢一同下坠,耳畔却莫名地响起了姑姑的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她这样,算不算重于泰山?
可是——
奇怪,为什么身体没有坠落?
她猛然睁开双眼,诧异地抬头,与一对温柔的星眸相对,男人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男人的腰上绑着一条麻绳,这条麻绳通向缆车车厢,车厢内的任河使出了浑身力气拽着绳子。
“我都还没有亲过你欺负过你,怎么能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