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男来见,虽说是隔着帘子离得远远的,也少不得换上见客的衣裳,这一来二去地折腾一阵,若是豆蔻有点眼力,该是早早去问了。
“夫人说,小姐若是真的喜欢,也不必拘着那些门道。”
夏竹溪微微颔首,心里想着这世上这么多人植梨树,也没见谁家因为植了梨树家人分离的,想来也只是传闻,再者说院子里种上两棵树,可就越发挡风了。
“那便不必改动了,一棵就好。”
“哎,好,只是小姐的院子要等贵府中的花园打理清楚了才能着手准备。”
“这是自然,我这也不怎么着急。多谢您来告知我此事。”
“不敢当小姐的谢,都是应该做的。”
豆蔻将人送出出院子,转头又提起此事,言语之中很是不解,“小姐怎么就那么喜欢梨花,刚刚静了那么许久,奴婢还以为小姐在想换种什么别的树好。”
“为何要换。”夏竹溪放下手里的汤婆子拢了拢外衣,“让我做主布置院子,不就是为了成全我的喜好?何苦委屈自己换成不那么喜欢的东西。”
她要的东西都好打理,平日到不用如何费心,届时再在院子中放一张石桌一些石凳,平日里坐在外边赏花也是好的。
“你让采买嬷嬷给我买几坛桃花醉和梨花白回来。”她想了想又叮嘱一句,“悄悄地买,买上好的。”
“小姐又不能喝酒,买那做什么。”
“不能多喝罢了。”夏竹溪每每饮酒过量,身上就起满了红疹,红肿发痒不能见风,整个人都恹恹的。
“我也学一学古代的文人,把它们埋在树下,等及笄那日再挖出来请哥哥他们喝。”
她掰着指头算着,自己离及笄还有六七年,等把酒封好了埋起来,经过几年的沉淀怎么也该够了。
“树还没栽,小姐就想着埋酒了。话又说回来,也没听说谁在树下埋桃花醉这些酒的。”
“树总是要栽的,酒也总是要埋的,埋什么不是埋,这不是挺有意思?我既不大能喝酒,到时开了酒还不许我闻一闻香味?”
“不买些黄酒吗?”豆蔻总听人说十几年的女儿红,从来也没见过,既然自家小姐也要埋酒,不如也正经埋些黄酒,让她也能见识见识埋在底下又取出来得黄酒到底有什么不同。
夏竹溪不用想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爽快地点头,“让嬷嬷也带两坛黄酒回来,本小姐给你埋下,等过个十几二十年,再挖出来送你。”
“小姐莫诓我,再过十年二十年小姐都嫁人了上哪儿挖给我,也等小姐及笄那日挖出来,奴婢也大方一回,请少爷他们尝尝五年的陈酿。”
夏竹溪被她打趣的耳朵通红,见她还一副揶揄的模样恨恨说道,“你且放心,这酒及笄那日我定不会拿出来。”
“待你成亲,我再取出来送与你当添妆,也算是我这个做小姐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