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鹤睡下的时候,我怎样都睡不着。
然后,干部们就将我喊到一间审讯室里。
审讯室(是这样吧)
“说吧,你到底知道多少?”问我话的是冲田。
“我所知道的情报,在被绑的那一晚全说了,至于怎么知道‘新撰组’与‘新选组’不同,那是因为直觉,或者说是因为我像我的祖父,他曾经是个清国官员,经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对事自然会比较敏感得多。”我解释道。
“你的直觉恐怕会害了你。”原田接口道。
“你们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吧。”我装作没事人一样,无所谓地笑了笑。
很奇怪,面对着一群随时都可以结束我生命的人们,我仍然很冷静。只有自己清楚,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是连吃奶的力量都用上的伪装。
“很遗憾,我虽然想这么做,但是我只是近藤桑的一把‘剑’,不得不听从近藤桑的命令。”冲田总司也冲我笑道,看来有些遗憾的样子。
“吃饭时候发生的事情,是瞒不过近藤桑的,你们也不会想瞒他。至于你们审讯我的事情,想来也是近藤桑默许的吧。”我终是撑不住,垮下脸苦笑着,说的时候非常沮丧。
“你就没有想要辩解什么吗?”藤堂平助终于沉不住气,问话的时候,双眼怒视着我。
“我为什么要辩解?再说,你不是不想要我这个麻烦的小姓?我一死,你不就轻松啦!”我狠狠地回瞪了平藤堂一眼,随后脸撇向一边,不再看向平他。
“你们中国有句话‘不识好人心’,就像你一样!”藤堂平助火了。
你才是狗!我心里骂道。
“嘛,嘛,你们两个冷静点。这里可不是吵架的地方。”新八大叔阻止我们两人继续吵下去,气氛又严肃起来。
“我搞不懂,你们到底要审讯什么?我身上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如果你们担心秘密泄露,直接杀了我不就可以,反正我性命已经不能由我自己做主!”想到这里,我想起冲田在我即将咬舌自尽的时候,捏着我下巴还恐吓我的话,还有林夫人的嘱咐,生生打了个冷颤。
“喂,我们是不是太过分啦。希酱眼圈都红啦!”原田有些不忍,开口解围。
“过分的是她,‘倭奴’是怎么回事?难道就因为她是清国人,就可以这么瞧不起我们!”冲田无奈,摊了摊双手。
“前明嘉靖时期,是倭寇犯我中华十分猖獗的时候。”我虽然害怕得牙齿上下打颤,却对冲田审视的目光不闪躲,反而怒目以对。一开口,就收不回势头:“那些倭寇都没有做过海盗?他们不就是你们的祖先,或者祖先的祖先!入侵我的国家,杀过我的同胞?你敢说这些事情都不存在吗?还有你们?”
我越讲越火大,怒视的对象不仅是冲田,我扫视了房间一圈,被我怒火所波及的对象,是我目光所及之处的大伙们。
“因为这些陈年旧账,即使不是我们所为,依然算在我们头上吗?你们清国有句话,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反正我们新选组,本身就是背负血债的组织,多加你一个,再多一条罪名,也无关痛痒。”冲田说起这些的时候,少见的平静,微扬起的嘴角,看着我的眼神,充满嘲讽与不屑。
“你们会如何对待千鹤?在我死去之后。”这个是我最担心的,对此我无能为力,我心里只是在想着:如果真想要我的命,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哦,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关心他人?”原田饶有兴趣注视着我,顺带胳膊捅了捅身边的永仓:“确实是个很有趣的孩子,不是吗?”
“呵呵。”冲田突然笑出声:“你放心,言而无信这种行为,我们做不出来。在找到纲道桑之前,我们会让千鹤好好的。至于你,我们只想知道你这个人,对新选组来说,是敌人,还是……无关的人。”
“对啊!”藤堂平助也跟着帮腔,忿忿不平:“我们并没有接到要你性命的命令。所以,请你安分一点,不要再发表什么惊人言论啦!说什么当我的小姓,真是乱来。”
“没错,近藤桑已经说过‘先留着你’,我自当遵从。”冲田附和,话锋一转:“还有,新选组有自己的使命,不是为了保护小鬼或者软蛋存在的!”
说我是“小鬼”、“软蛋”什么的,太过分了吧。
“不过,今天收获不坏!”说话的是原田,一脸坏笑,冲着藤堂斜眼笑道:“平助你的小姓还真是有意思呢,不是我的小姓真是可惜了。”
“对的对的,平助!你后边有的受了。”永仓一把拉过藤堂,拍着他的头,同时朝藤堂挤挤眼。
“闭嘴啦!”藤堂平助挥开永仓的手,蹦起来朝两人大吼。
搞笑三人组的通常戏码吗?真是无聊!
“既然审讯已经结束,那我回去睡了。”我起身告辞。
我一路低头走着,离房间还有几步路时候,被人拦住去路。
“那个,服部……”抬头一看,是藤堂平助。
“有事吗?藤堂大人。”我问道。
“呃,”藤堂一愣,一脸错愕:“你叫我什……么?”
“藤堂大人啊,因为我是你的小姓。”我解释。
“不要这么叫!”藤堂急道,脸上不自然地泛红:“让新八桑与左之听到了要误会啦。”
怎么看都是谎话,我不以为然。
这种表情,在动画片里……是男生怕心仪的女孩误会时,才会这样的。屯所里的女孩,我不算的话,就只有千鹤。
有迹可循,在我和千鹤同大伙们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千鹤答应以后称呼藤堂为“平助君”,那时藤堂笑容灿烂,尤其是那双碧绿色的双瞳,那样璀璨夺目,使人观之就无法移开视线的光华,如果不是因为爱情降临,就没有其他理由可讲。
藤堂喜欢上了千鹤,这就是我的结论。
“好吧,藤堂……前辈。”我不逗他啦。
“前辈?”藤堂不解。
“我想请你教我练习剑术,身为小姓,却一点防身的技能都没有的话,不是很丢人吗?”我正色道:“但是我若叫你‘师父’或‘老师’,你肯定也不会接受的。”
“说对了。”藤堂苦笑,很郑重地提问:“那你知道我是北辰一刀流的吗?”
“知道。”我点头,很认真地对他说:“对于你流派的一切,我所知道的仅仅是皮毛。”
确实如此,我只知道北辰一刀流创始人是千叶周作成政,北辰一刀流道场是“江户三大道场”之一。这还是因为现代2010年的时候,我追电视剧雪豹过程中,上网查到的。里面作为主角周卫国最厉害的对手——竹下俊,在剧中是北辰一刀流流主。
“学剑术不是学历史,招式与体力都要跟进,这可马虎不得,训练很辛苦。你可有觉悟?”藤堂没了之前的窘迫,同样正色道。
“恩,所以藤堂前辈,请你教我!我想保护我要保护的人!”我向他90度鞠躬。
“我是可以教你,条件是……接受我的试炼,一年半为期。如若中途打退堂鼓,期约作废!”藤堂沉吟半晌,看我依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虚扶一下我,看到我直起身后,很慎重地对我说道。
“谢谢!”我是真心道谢,藤堂确实在帮我,而且帮了我很多。无论是初见时饶我性命,还是刚才为我开脱。
“不过,”说道这里,藤堂,哦,现在该叫前辈,他眼神暗淡下来:“我可没有总司、阿一他们那么厉害……”
“不要气馁!我们彼此加油,我不是也没有你厉害吗?”我看着他的眼睛,双拳比在胸前。
我的老师可不能没有自信!
“恩,谢谢你!”发愣一会,前辈冲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