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知道吗?这个家,又开始了千年不变的戏码…~”
“你说,路生他终究还是步了你的后尘,如果你还在,你会怎么做?”
“呵~不,你是不会后悔的~你只愿一心一意的随她而去,你又何尝记得起你这个破落不堪的妹妹~嗯~”
昏暗的房间内,似乎被刻意拉紧了所有的帘子,偶尔几点见缝插针的光点透入,稀稀落落之下是一只被攥得紧的小兔娃娃,还有啪嗒落下的泪点点。尽管她面对父亲的突然离世,最多也就是心铉突然脱落的不适,可能让她为之掉眼泪的,却只有她二哥。
她就是二姑印成蝶,是三个姑姑中姿色最为出众,却也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最不追求璀璨星钻的女人。
十二岁那年,她曾遭遇了人生最难以抹灭的玷污。从小就生得水灵跳脱,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美丽,却也成了她不幸的根源,那年她遭遇了绑架,匪徒没来得及等到赎金就对小女孩做了不可饶恕的恶劣行为。
而老印家上上下下却只顾着家族名声地位,第一时间就对外封锁了所有消息,还连连拒绝了警方的深入调查,到最后,这般耻辱就只能像黑暗一样被深深埋下,不再被允许提起。从那之后,她便不再是那个活跃在各个角落制造欢笑的千金小姐,她开始怕光,时常卷缩在昏暗的房间角落里,在她最艰难最无助的时光里,只有她的二哥会耐心的陪着给她讲故事,哄她入睡。再后来,二哥上大学离开了家里,就给她买了只小兔娃娃,说是代替他哄她入眠的礼物。
再再后来,二哥的离世,她的生命再次失去了色彩,唯有这只小兔是她最后的寄托,每每看到它,她的心就像被击碎了般生疼,而他的死也成了她心底永远的最痛。
也许,有些人他们就是习惯了将自己困在别人看不见的暗处,独自舔舐着伤口,却忽略了这外面更加明媚更加治愈的辽阔。
就像此时,深宅处的枫林,恰逢落日,夕阳西下枫叶别样红。
只可惜,此情此景,在全小鱼这里同样无心流连。她都整整绕了半个小时还是没走出这片枫林,都怪她一直以来并没有记路的习惯,手机导航半天吧,始终没看懂。崩溃!后悔!她简直要被自己蠢哭。她怎么就搞不清状况一赌气就跑,一股脑热地自己就出来了?怎么就没想到要找吴伯接送呢?现在好了,大路没找着,打车也打不了,彻底凉凉了~
而宅子内,印路生则是不紧不慢的吹干了头发,并没有刻意的抓个造型,不过随意甩了甩,松松散散的还别有一番风味。套上舒适的居家服后才来到车库,一眼就看见了那辆限量版的拉贡达All-Terrai,那是今年老爷子在日内瓦车展上看中并给他的毕业礼物。只是为了堵那一口气,他一次都没碰过。
今天,是他第一次开,缓缓驶过的是他寸寸的回忆。放眼望去,这里几乎每个角落,都是残留着他们爷孙的过去。以前,老爷子虽严厉,但每当他生日,总能变着花样的为他准备生日礼物,每次老爷子都能准确get到他的喜好。从小到大,他从没舍得打过他,他犯了错偷了懒,都是变着法的各种惩罚,不是抄下一整册国史,就是画一整天的图册,偶尔是绕着老宅罚跑十圈等等看似严厉却全是有利身心发展的惩罚…
他并不是为了老爷子的隐瞒而一直耿耿于怀,只是这个家族早已习惯了用掩盖去错过、甚至遮掩真相。他可以理解老爷子的隐瞒是为他考虑,但是,他不能够明白,如果连家人都没法帮家人平反还原真相,那家人到底是什么?难道利益地位就比不过骨肉亲情吗?他的二姑是这样,他父母的死也是同样的被永久封存。
想着想着,他的双眼竟是泛了红,直到眼前越来越清晰的那抹身影,整个神经才放松了些…
“上车。当然,如果你想在这里过夜的话?”
“……”什么鬼?这不丢人丢到家了吗?半个小时前,她可是气势汹汹的甩门而出的,现在这迷路的糗样还要被他碰见。欧卖嘎嘎嘎的。。。。
“我想你也清楚,这里离外面的大路还有很长一段路,更不会有出租车出没,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交通工具。”
“……”他说的甚是有道理,以她这国宝级路痴,天亮前走断腿都不一定出得去,打得找车。行吧,硬着头皮上吧。
“那,那我就搭到外面大路上打车吧。”
“……”不是,这家伙怎么还不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