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熏香雾气在大殿上弥漫缭绕,星光密布的幔帐在四壁慵懒浅摇,大殿太安静了,犹如一头躲于暗处的野兽,它正匍匐屏息,等待击杀猎物的最佳时机,含元殿廷议给旷露的居然是这种感觉。
似乎,她就是那个猎物,周遭群臣复杂而闪烁不定的眼神都在不停的给旷露报警,这个廷议似乎埋伏着什么。
还没等旷露想明白,一个笑容使她大脑瞬间空白,那是股迷人的风,亦是一眼误终身的醉,天帝润玉灿烂的笑着,缓缓起身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下玉座,笔直挺立的向旷露走来,我的丈夫真是太美了,旷露嗔痴交加,不免陶醉的面红耳赤,又怨的心下阵阵隐痛,要不是溪源谷之行初窥到陛下秘密篱笆,此时还不知要情迷沉沦到何时。
温柔的手牵住了柔弱的手,天帝牵住了天后,一起往无上的帝后玉座步去,润玉边走边笑着道“:天后,你迟到了。”
旷露心下叹了口气,她明白自己丈夫会当着群臣的面特意走下玉座接她,可不是什么表现帝后恩爱,而是为了她发髻上的牡丹,如果用灵力探查牡丹很容易被人发现,但是近距离观察就不会了,陛下是要确认这朵牡丹是不是来自溪源谷。
“请恕臣妾延误之失,实是有急事需要查明,所以误了廷议大事。”旷露淡淡笑回,就像每个妻子面对丈夫那样,与此同时,身着青袍的实录舍人躬着身子手持笔纸,来到帝后身侧,他的工作就是记录下大殿上天帝和天后所有言行,这是必须的,因为这是兵庭议事,涉及到天界重大的历史时刻,所以整个会议配备十数名舍人,记录每个与会者的发言和行为,作为历史档案永远的存放在藏经阁,供后世子孙查阅。
“哦,什么事情会如此紧急?”确定牡丹来自溪源谷,使润玉微微蹙了下眉,但是这个微表情实在太轻微直接被他清风拂面的笑意掩盖。
“陛下,我去了溪源谷。”
润玉的牵着旷露的手轻轻的动了下,但是他立即将旷露整个手握住,进行了巧妙地动作掩饰,他有点惊讶,他没想到旷露会如此的直接,如此的正面,他满心以为妻子会用旁敲侧击甚至蛰伏背刺的方式来处理。
“是吗?为什么?”润玉笑问。
“魔尊的大军攻打了魔后的花界,我放心不下,去那里看了下。”
“哦,你什么时候那么关心旭凤和锦觅了,你从不去他们那。”
“他们和我何干,我去那里是为了陛下,我只在乎陛下。”旷露含笑半嗔之语,让舍人笔录的手骤然停止,他汗流浃背身姿微颤,脖子冷的一阵阵,仿佛一把利刃随时斫来。
润玉玉手轻拍了下舍人肩头,示意舍人继续记录。天帝依然步履从容,轻轻抚着自己的妻子坐上了后位,笑着说“:旷露,谢谢你的关心,但是现在真的要关心下锦觅和旭凤了,毕竟他们是我们的家人。”
“不是家人,只是亲人。”旷露纤手遽然紧握住丈夫的一双玉手,她用尽了力气,这柔绵的力量将她娇小身躯下的决心,传导给了润玉。
是的,不要背后使暗招,不要勾心斗角,不要宫闱狗斗的那一套,这是旷露的决心,她明白一旦和自己的丈夫来这一套,那么,自己和润玉每天都将处在口蜜腹剑面和心斗的状态,不是你算计我,就是我提防着你,那如何恩爱?那还是夫妻吗?太微和涂瑶的生活状态还不让人心寒吗?
旷露要的就是夫妻之间光明正大,开诚布公的交流,她要明白无误的告诉自己的丈夫,她不愿意和另一个女人共同侍奉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