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将倒好的一杯递给她,眉目慈祥,嘴角含着笑,“这是老夫人交代的,您喝了吧。”
顾栖桐一怔,疑惑地看着李常手上的瓷杯,里面是透明如水的但散发着浓烈酒精气味的白酒,没错,这并不是红酒。
李常精明锐利的眼神在顾栖桐脸上掠过,他颔首一笑,“这是季家历来就有的规矩,夫人您还是喝下吧。”
在顾栖桐的认知里,传统的婚嫁习俗中的确有喝酒这一项,不过那也是新郎新娘同时举杯交错手臂喝酒。可现在就她独独的一人,想来也不是那所谓的交杯酒了。
不能喝。
“我不会喝酒,可以不喝吗?”顾栖桐摆摆手,秀眉微微一动,认真地看向扔端着酒杯的李常。
他微微凹陷的双眼炯炯有神,只是起了几层深深浅浅的皱纹。
李常笑,“夫人,您知道,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顾栖桐收了收尴尬的笑容,面露难色。
“您可以放心,这酒,并没有添加任何东西。”
他着将端着酒杯的手稍微伸长,稳稳地递到顾栖桐面前。
从这一刻开始,顾栖桐清晰地感受到,这里像是有一种气压,铺盖地下来,让她动弹不得。
她索性接过,闭着眼睛一饮而下。
既然已经这样,还有什么可怕的。
“夫人!”
冲动还是冲动,白酒虽透明无色,单从视觉上看与白水无异,但浓烈且刺激的味感立马从口腔蔓延直全身,喉咙像是被狠狠地烫了一下,难受至极。
李常接过酒杯,惊讶中担忧突起,“这酒浓度高,您这样喝怕承受不住,是我疏忽,是我疏忽。”
顾栖桐猛地干咳了几声,转而深深地喘息,“我没事。”
话音刚落,顾栖桐只感觉两颊渐渐烫热起来,眼前也变得模糊重影,就像梦里常常有的一层雾,努力想睁开眼睛看清却还是徒劳。
“夫人,您还好吧?”
李常想扶住有点站不稳的顾栖桐,伸出的手还是顿在半空,关切地开口问她。
“我还好。”顾栖桐摇了摇头,看清了面前的景象。
可没过多久,眩晕感又来了。还好近处有一张沙发,顾栖桐迈着失去重心似的步子,走过去坐了下来。
身体像是得到了解脱,这舒服的质感让她忍不住躺了下去。长而浓密的睫毛缓缓张开又合上,又张开,直到眼前彻底模糊不清。
李常什么时候离开这间房的,她不知道。
没多会,她恍惚间听到,似乎有房门开启的声音,由于地毯厚重,脚步声细微而沉闷。顾栖桐无暇顾及,甚至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经历了什么。
沙发不算很大,顾栖桐侧卧在上面,白羽霓裳裙摆自然向地面垂下,束腰裙身将她完美但稍显瘦弱的身材显露无疑,长发披散在身后,雪白凝脂的脸蛋上浮起微微酡红,尤其是她那闭紧的双眼,睫毛浓密卷翘自然,整个人温柔如水且清洌的气质显露无遗。
男人迈着步子渐渐靠近,沉闷的脚步声在沙发前停下,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女人脸上,深沉幽黑的眸子里似有星河,眉宇间的冷滞也逐渐化成淡淡柔情。
他眼眸一动,目光便很快落在几米处的酒盘上。他气息沉下,修长的手放在脖颈上,将领带松了松。
廊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