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尊神机妙算。”长岐笑而不语。
“你这是要回去了?”信杵天将手中的酒坛收了起来,自亭子的长檐上飞身而下,理了理衣袖。
“不急,小姐还在这里,主上命长岐务必要保证小姐的安全。”
信杵天看到长岐这张笑眯眯的脸就想给他撕烂,那个人是怎么好意思送人监视他的?送的时候还光明正大的说明自己的意图。
“你这家伙,还是哪里来的滚哪里去比较好。”信杵天抬头望了望天,满天星辰都沿着既定的轨道运行,代表着帝星的紫微星越发黯淡无光,这是天下动荡的征兆。百年之内,仙界必有动乱。
“不敢劳烦上尊费心,待到合适的时候,长岐自会离开。”
“不管如何,葳蕤不是你能动的。”信杵天毫不掩饰自己话语中的威胁,他没能救下阮青城,宋葳蕤他是一定要保住的。
“长岐自是不会伤害小姐。”
信杵天信了才有鬼,默默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他,径直离开了。
算算时候,葳蕤该出关了,他去接女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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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你已将入门心法练至纯熟。明日为父便带你去渔村祭拜,了却了你与凡尘最后一点瓜葛。”信杵天轻轻吹开水面漂浮的茶叶。
“渔村当真无人生还吗?”
“难不成为父还骗你不成?”信杵天似笑非笑,“我找谨石那老头算过杨忠的命数,确实是寿命已到。”
宋葳蕤单手托头,看向窗外,“四岁前,外公外婆还在的时候,府里从来没有人会欺负我。后来外公外婆相继离世,舅舅继承了爵位,我与母亲被赶到偏院居住。婶婶一直嫉妒我娘貌美,我又没有遗传到我娘的容貌,不能联姻给他们带来利益,就任由几位表姐欺负了。再说平日里的供奉都被前院的婶婶克扣,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奴仆不少,积蓄很快就花光了。后来母亲开始变卖首饰,卖绣画维持生计,身子就是这时候受损的。婶婶又以母亲一个已出阁的大家小姐,整日里住在弟弟家里确实不妥当,所以我十岁那年,将我与我娘赶出了伯爵府。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夫妻都是如此,何况是下人,所有的丫鬟奴仆都留在了伯爵府,就杨叔一个人肯照顾我和我娘。后来当晚,在城外的城隍庙,娘亲病重撒手而去。”
宋葳蕤眯了眯眼睛,明明是刚发生不久的事,竟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顿了顿,方才继续说,“我娘临终前让杨叔带我来东海寻仙问道,她说我爹是神仙,是大门派的弟子。我们把娘埋在了城隍庙后山的桃树下,听说她是在那里遇到爹的。离开前,舅舅在城门外拦住我们,说我是他们宋家的姑娘,怎么能私自离开呢?我当时觉得颇为好笑,平日里未当我是宋家人,这会子我又是他们家的了。还是偶然路过,看不过去的一位皇子忍不住出声呛了舅舅,我们才知道,我那嫡亲的舅舅最疼爱的儿子将人皇后的侄女给轻薄了,为了保住那个混账东西,竟是打算将我送给国师做禁脔。”
信杵天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捏碎了茶杯,惊愕的看向她,“禁脔?”随后大怒,“这些人竟敢将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宋葳蕤嗤笑,“毕竟传闻都说我爹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