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哥……”谢瑾抿了抿嘴,显得非常犹犹豫豫的叫了声“哥”,抬起头来,一双如同秋水一般的眼睛,朝他望去。
“既然咱们已经有了后援了,为何不此刻就出发,免得夜长梦多?”几番相处下来,谢瑾对陆飞谋而后定,把控全局的本领已经有所了解,因此起话来,也比之前委婉了几分。
陆飞察觉到谢瑾对他的语气,新添了几分温柔,心中暗喜,凑近一步道:“我又何尝不想呢,圣恩浩荡,特遣我来督办宁州案,宁州乃是东南重镇,江南财税之中流,于公于私我都希望能速成此功,以报恩。”
陆飞眉头微蹙,接着道:“然则,欲速则不达,瑾妹你可知道,就在这高墙之外,有多少双眼睛正注视着行辕里的一举一动。此刻,我们就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要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不是我危言耸听,柒社在宁州经营多年,势力无孔不入、无处不在。我敢打赌,只要我们此刻冒然往铜牛岭迈出一步,身后的杀手定是纷至沓来。
你别看我是钦差大臣,在梁公密藏面前,死个把钦差根本就不算是个事儿。更何况现在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我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营救谢瑜,更重要的是要顾及到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形,一招不慎,将是满盘皆输啊!”
“我明白!”谢瑾微微点头。
子时的夜中,微风略寒,月影浮动,暗香漂浮,人声将歇。
就在一切归于宁静之际,正厅里又传来了一阵喧嚣。有叮铃咣啷搬东西的杂音,有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什么事儿?”陆飞揉了揉略带疲倦的眼睛,问身旁的侍从。
“回陆大人,刚才外面有人送来了个巨大的木箱,是镇远镖局押镖护送过来的,非要您签票不可。他娘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陆大人您是什么身份,岂是他一个镖头相见就能见的?俺们正打法他走呢!没想到还是惊扰到您了。”
陆飞数日以来,筹划收网宁州,早已满身疲惫。但方才和谢瑾一番谈话后,又没了睡意。于是道:“也罢,镇远镖局在江南路颇具声望,总镖头亦是禁军教头出身,与我们也有些渊源。此刻无事,见下也无妨!”
着陆飞协同谢瑾就走到了正厅之郑
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正背着一口五尺长的木箱,稳稳地站在堂郑怒目圆视,神色威严。
“你这口箱子,少也有百十来斤中,为甚一直背在身上,不放在地上?”陆飞很随意的问那汉子。
那汉子瞧了陆飞一眼,字正腔圆一本正经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雇主交代了,在见到陆虞侯之前,这口箱子绝不离身一毫!”
“好啊!有信义!可是你怎地就能保证,一定能见到陆虞侯?”陆飞问道。
“镇远镖局是大缙钦定的四大镖局之一,上达皇宫大内,下至黎民百姓,陆大人没有不见的道理!”那汉子铿锵道。
陆飞心想:“镇远镖局的确是有些特进之权,但能不能进来和人家愿不愿意见你,又是泾渭分明的两件事情。这个耿直汉子必定是镖局里的底层,没见过场面,傻傻的分不清。”顿时觉得多无趣,于是道:“你现在可以放下来了,我就是要见的人!”
那汉子心头一惊,知道陆虞侯是个大官,吞了口唾沫,环视一周,见众人皆对陆飞毕恭毕敬,也不晓得该如何措辞,于是道:“那……那好,你签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