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天,第二天用完早餐,苗再成便急不可耐的请求文天祥与他视察真州城内外的防御体系。
一心光复的文天祥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高兴的带着金应、杜浒等同伴,一起社茶,领路的是两个苗再成安排的两个官员。
一路视察,众人所见的是坚固的城墙,井然有序的士兵和充足的粮食与兵器装备,相对于扬州的缺粮情况,这里要好很多。
当他们探查到城外的时候,两位引路的将军突然变色,手中拿出一张纸,怒吼道:“快走吧,你们这些假冒文丞相骗人的家伙。”
文天祥愣住了,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这样呢?
“假冒者?我就是真真正正的文天祥,这个名字我用了四十一年,怎么就成了假冒者?”文天祥不解的问道。
“你有什么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么?”那人问道。
文天祥无言以对,他一个逃难之人,又有什么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原来,昨夜苗再成接到李挺芝从扬州送来的密函,提及有人冒充文天祥,探查我军许是,如果发现可疑人物,格杀勿论。
这命令来的突兀,苗再成不是很明白,不过他与文天祥谈话,不觉得他是假冒的,可也没有证据是真的,又怕这很是假冒的文天祥,最后,既不忍心杀他,便决定把他赶出去算了。
于是,文天祥一行人就被无情的驱逐了,站在扬州大门前,顿时觉得有一种无处可去的感觉。
这时候出来一队兵马,却是苗再成终究觉得这文天祥是真的,因此派出的一队人,护送他们去扬州,渐渐李挺芝,看能不能确认。
整件事,自然是伯颜的策划,在丢了文天祥之后,他便以奸细之名是李挺芝猜疑,李挺芝果然中计了。
李挺芝中计,不只是因为不曾疑惑,而是因为文天祥在同僚的眼中的地位,显然没有敌人的高。
尽管他是科举的状元,但却无半点值得大书特书的事迹,无论是政治上还是军事上,都没有拿得出手的功绩。
而最后虽然官拜右丞相,然而这只是形式上的而已,更何况争权就是在他任内丧失掉的,这就让它更无权威可言。
李挺芝比他年长,无论是政治武功,都比文天祥高出几座山,在毫不了解文天祥这个人的情况下,李挺芝又怎么会信任呢?
何况,如果草率的信任,结果真的是敌人的密探,导致扬州失落的话,他李挺芝战死无妨,至少全了忠义之名,可扬州城的百姓又如何?
何况,从元军逃脱这一点,李挺芝也是不怎么信任的,不说伯颜不可能不小心戒备,只说如今在阿术的地盘上,他对阿术,可是非常了解的。
综合这些原因,李挺芝觉得,哪怕这是真的文天祥,错杀也不能因此耽误扬州防守的,所谓大义,便是如此。
而且,他也有这个资格,李挺芝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何况别人的姓名呢?
无奈的文天祥一行人来到扬州,已经是半夜时分了,而这三十护卫众人的军士,则不靠谱的拿了钱财半路撤了,他们可想走夜路回去,要是遇到蒙元骑兵,那就惨了。
一行人无奈,连路都不认识,还是找人打听,才一路走到扬州,然而,才接近城门,便看到军士们拿着火把戒备着。
正巧一个军官开口,说道:“如果发现自称是文天祥的一行人,格杀勿论。”
那军士口气肯定,面容严肃,半点不像开玩笑,文天祥唯有苦笑以对,即便他生性乐观,对此也只有徒呼奈何。
而当他带着众人离开的时候,李茂、吴亮、萧发则消失了,并且,把文天祥的银子带走了大半
“真没有看透这几个恶贼的本性,早知道杀了他们。”杜浒愤怒的咬牙说道。
金应则默默的注视着文天祥的神情,文天祥只是沉默不语,一丝气馁之情都没有,前路的拒绝和同伴的背叛同时落在他身上,但这个想来喜怒形于色的人,却并没有懊恼与踌躇。
“我们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他只是这样淡然的说道,没有什么悲伤,也没有什么喜色。
此时雨水缓缓落下来,晚风又很冷,众人都缩着身子,随意找个方向前进。
行走不远,前方有马蹄声传来,众人躲到林子里,不久便见到一对援军斥候疾驰而过,他们不敢乱跑,赶忙找了一个破庙休息。
因为没有带干粮,众人都饿的不行,如果再这般没有目标的走下去,当真是要困顿而死的命运了。
就在这时庙门口传来声音,不多时几个樵夫走了进来,这五六人是结伴上山砍柴的,所以不怕回来的晚,他们也真没什么让人惦记的东西,所以见到蒙元骑兵都不害怕。
那樵夫中也有一个领头的,见了众人,只一眼便认出这些人不是普通百姓,只看衣服便能很好地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