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发如瀑，懒懒撒在肩，只是那人儿依旧系月色面纱，一副拒人千里之态，玉手纤纤，衬得腕上玉镯甚是好看。

余十三愣愣站在不远处，步子进了又退，寸步也未有挪动。

她轻柔摆弄那莲状河灯，似与故人喃喃细语，她背影渐起伏，忽的轻声抽泣，惹得余十三愈发进退两难。

“苏姑娘……”

苏娉娉听见有人唤她，猛一惊，泪眼未干，回头便见手帕一张。她忙得低头，拿起帷帽便要带上。

“先擦擦眼泪吧。”余十三头微低，语气里皆是怜爱。

她手上动作慢了下来，缓缓接过手帕，是棉布制成，柔软，拿在手里的颗粒触使她莫名安心。

“你怎么在这？”

“偶然。”余十三看着水里河灯；摇摇晃晃，觉得视线也模糊了，他知道该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苏姑娘你，在悼念何人？竟如此悲伤。”

娉娉未做声，只孤零零站着。

“十三！”有人唤他，不必猜，定是郑、许二人。

一路小跑，眼下已到余十三面前。

“你小子让我们好找！”郑远气喘吁吁嚷道，“原是在这与人私会啊，哈哈哈！”

“净瞎说……我也是偶然遇见苏小姐。”余十三别过头去，不看他，脸有些烫，兴许是这怪天气，他想。

苏娉娉已将帷帽戴好，不肯多言半句，转身欲走。

“娉娉！”许如意一把抓住她手腕，“不如一起去放灯逛夜市吧！”

苏、许两家交好，二人自小相识，只是娉娉病后一直闭门不出，连许如意也不见，仿佛变了个人。

“太晚了，爹会不悦的。”苏娉娉推脱道。

“今日端午，过节嘛，就要热热闹闹的！”郑远在一旁起哄，余十三只默默看着。

苏娉娉稍许思索，终是点点头，随他们去了。

河灯煞是好看，摇摇摆摆似微醺状，暖光映得脸分外柔和，女子若是平日里有三分迷人，眼下便惹得人移不开眼。

“娉娉，你是在想娘亲吗？”如意小心问道。

苏娉娉也只点点头不多言。

“哎，我娘也走得早，我都不记得她的样貌了。”如意叹道，眼里似有泪光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