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烈阳照出人身上懒懒的倦意,带着微弱的光悬在流云飘动的天际。
苏折楠同莺语饱了一餐后,就唤来了马车,桃花园离这座酒楼不远,正正好好的一千里。
进马车时,有人拉住她的裙角,“姑娘,那日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拉住她的人正是刚才同她义正言辞的怀王怀景,苏折楠自然而然将眼睛垂下了,任谁面对如此面貌不堪的人,都难以对视。
“为何这么说?之前疾言厉色的不敢苟同我,现如今这一句莫名其妙地话算是你心虚,心中过意不去?”
“我出口的话绝不收回,但也不能让别人遭受了欺辱。”怀景明目张胆地看着她,像是欣赏一件精品陶器,“在下之前在天字一号房旁听得一些频频晃门的声音... ...不知姑娘是否情愿?但见姑娘的面貌... ...在下又觉得苏公子可能眼光... ...没那么差... ...”
她脑子嗡地一声乱做一团,先是天字一号房,不就是在她房间隔壁?再是那频频晃门的声音,原来二哥不是晃给别人听,而是特意晃给隔壁的怀景。
莺语垂着头下意识往后退,给两人让出了点安全距离,何为安全距离?就是私闷闷说小话的地方。
苏折楠丝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阁下,这是在为我打包不平,还是指桑骂槐暗讽我丑?”她将踏上马车的脚放下来,随后顺了顺裙角,“你丑我也丑,有什么好说的?还是你见不得跟你一样丑的人?再者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你怎么做人?还有,你耽误本小姐的时间了!”
“姑娘在下这是为你考虑,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
“考虑?本姑娘不需要!”
“你——!”
“鸟儿!站那么远干嘛?快过来,我们走!”说完就踩着马车的底板跃然上了车。
莺语临近怀景时还很有礼貌的鞠了一躬,然后上车,对车夫吩咐道:“走吧。”
马车滚起了一方浓重呛人的烟尘,远远在酒楼门口看戏的两人,缓着步调过来。
苏折邶道:“王爷,可能解救在下于水深火热中?”
楼子凤道:“怀王,看样子是解决不了。”
怀景:“... ...”
“子凤你家凤评可回来了?”怀景想起昨日追人出去的人,转移话题道,“本王觉得此事可解,就是需要麻烦你家凤评帮忙。”
楼子凤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不是我家的,是王府的。”第二根纤长莹白的手指直直指向虚空,“第二,凤评还没回来。”他又伸了第三根手指,“第三,凤评本王不借,想借拿金银来换啊?五千金一日,他全凭你吩咐了。”
怀景、苏折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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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镇的桃园占地是两个太尉府那般大小,园中只有清一色的桃树,现在季节桃花花开正艳,粉色娇嫩的花瓣偶尔带着几点晶莹剔透的露珠,细嫩鹅黄的蕊在花瓣中间欲露不露。一眼望去,天地间除了偶尔的褐色枝丫与平地紧实的土壤,便只剩落英缤纷了。倏地一阵清风吹荡过林间,卷起一阵香风,送人口鼻,萦绕淡淡余香。
美,着实的美。
“莺语,我瞧着太尉府那些花枝招展的颜色,竟不如着单纯的天地一色耐看了。”苏折楠一手拦住白色披风,一手轻轻将面前的枝丫压下,凑上去细嗅一番,她虽鼻子堵塞但还是能闻到一些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