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无可忍,起身跑到角落里,赶了赶老鼠。可是那只该死的老鼠啊,就像学了武功秘籍,还学会了飞檐走壁,从她面前窜走了。
“唉。”
她的心中一片凄凉,想她也曾经是在战场上挥洒汗水的人,如今却在牢房里同一只耗子斗气。
她聚集灵力,用灵识扫遍牢房内部,没有发现老鼠的身影。
它跑了。
姜漓漓蹲了下来,将竹简摆得整整齐齐,然后缩进被子里,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她想起稗官送来的竹简,那上面的故事啊,只有半卷,还有半卷稗官他正在苦思冥想中不知如何下笔。
他走时对她,公主,再等等,等个十半个月兴许我就知道了真相。
未看竹简的她当时还在心里嘲笑,他一个的稗官,本职便是胡编乱造,还妄图如史官一样记载事情的真相?
可现在,她却期待,稗官能早日来,告诉她所谓的真相。
世人不知,稗官一定知道,北冥玖,字宗若,古央人氏。
那蔚城是谁?她不知。
当初北冥玖直逼曲烟,却死于荷城,其中曲折太多,她不甚了解,就连当时杀害北冥玖的人她都不知道是谁,只知道他叫青阳蔚城,带着面具,是入世不久的大将军。
夜凉,烛暗,牢房中连蛐蛐的叫声都少了几许,她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时身旁多了一个精美的盒子和一床绣着几多兰花的艳色薄被。
她揉了揉额角,她昨夜怎么昏睡至此,有人出入她的牢房都不知不觉?她这个样子,还怎么有脸是墨寒教出来青琅弟子?
若是被人知道了,墨寒那张俊俏的老脸啊,都被她丢光了。
墨寒,你如今在哪里?找到了湾湾吗?可还曾记得自己有一个师妹呢?人生太过难熬,她太迷茫、太孤独,你快来开解她吧。
姜漓漓打开盒子,里头装着新鲜的桂枣糕。
昨夜来茨是青阳裴吗?除了他,珉国还有谁知道她曾爱吃这破玩意儿?
他平安回来了,真好。
他将盒子盖好,扔到堆着竹简的角落里,任那盒新鲜的桂枣糕慢慢受着牢里湿冷空气的熏陶,再变软、腐化,长出黑的、白的或是其他颜色的霉。
也许,她应该扔远一点的,这样,那只壮硕的老鼠就不必冒着生命危险来咬竹简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过了几,墙角烛台上的火光忽明忽暗,照耀着湿冷的牢房,姜漓漓坐在被褥上,冷得打了一个哆嗦,无奈地叹着气。
她啊,算是这凡世里最倔强的人了吧。
原本她以为,她会永远高高在上,拥有他,霸占他,无视他,可她忘了,他不弱,她也不强大。
她是公主,他却是敌国储君,这点姜漓漓却永远没有忘,也不敢忘。他们生而对立,注定无法厮守终身。
因为她有她要守护的东西,他有他的立场和责任。
从前,他是她的阶下囚,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他忍辱负重,铠甲加身,她变成了他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