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当年(1 / 2)风起云归时首页

熊烈的战火生气的黑烟,弥漫在整个罹崖上,柔然军队的号角声震山谷,两翼的骑兵呼啸迎击,重甲步兵也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而来。

沈仪带着一小队人马,被围困在这山谷中,白色的战马上,染着一片一片的殷红,显得尤为刺眼,路上突然遭受袭击,让整个小队里的士兵措手不及,陷入包围圈后立马迎来了密集如蝗虫一般铺天盖地的箭雨,沉闷的喊杀声在山谷里传来阵阵回音。

“沈副将,”高守已经是满脸的血痕伴随着汗水缓缓流了下来,可他握住剑的手却丝毫不松,伴随着这战马的嘶鸣,他朝着沈仪喊道:“我们怕是冲不出去了!”

沈仪也攥紧了手中长剑,一手狠命一提缰绳,胯下战马立刻抬起前蹄嘶叫一声,伴随着长剑的挥舞,斩下几人性命,“冲不去也要冲!”他毫不畏惧的回答,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这硝烟弥漫,满目疮痍的战场上,变得越来越来,仿佛穿过松林,刺破天际,又是一剑下去,鲜血立刻溅了沈仪满身。

高守随机也拉着缰绳,手握长剑砍掉几只羽箭,“你们几个,去南侧突围,你们,跟着我向东侧!”虽是有些慌乱,却仍然有序的调令兵马。

正当战马狂奔之时,一支羽箭伴随着狂风的怒吼穿破流霜,直逼高守而来,紧接着,玄铁箭尖摩擦着染着血渍的战甲,直直刺入,温热的鲜血立刻喷涌而出。胯下战马瞬间失了前蹄。

“高守!”沈仪见他中箭,忙转了缰绳,朝着他奔去。

只见高守依然被摔下了马,跪倒在地,仅仅靠着长剑扎在地上才能勉强撑起身体。

又是一剑欲要砍来,沈仪挥了手中长鞭,胯下马儿一阵嘶鸣,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冲到高守身边,随着一阵金属清脆但又有些刺耳的摩擦碰撞之声,沈仪手臂一抬,挡住想要想高守刺来的长剑,随后又是侧身一缩,引着攻击之人前倾扑了个空,时机恰好,沈仪连忙朝着他用力一刺,穿了心脏。

“高守,上马。”沈仪一手拉住缰绳,一手伸向中箭的高守,高守一咬牙,撑着长剑艰难的站起身,扎在胸膛上羽箭还没有拔出来,随着他这一用力,涌出了更多了鲜血。

此时,这一小队人马已经所剩无几了,好在沈仪奋力突击,算了捡了一条命,他扬起鞭在一阵飞扬的尘土下驮着高守仓皇逃到了总营。

“报——”军帐内,魏瑾穿着沉重的铠甲,背着手仔细观望着挂在墙上的地图,听到有士兵进来后,他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其发冠高高竖起,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浓密剑眉,高挺的鼻梁之上,深邃尖锐的眼眸压着一丝冷郁的寒光,英气逼人。

“说!”魏瑾坐下来,身上沉重的铠甲发出一阵响声,低沉而又浑厚的语气不怒自威。

士兵单膝跪地,拱手一礼,垂着头有些犹豫,“高队长那一行人马......”他语气顿了顿,抬眼看了一下魏瑾,正好撞上他锐利的目光,那士兵猛的一怔,连忙又低下头小声说:“在半路遭到埋伏,几乎全军覆没,只有沈副将,高队长,和寥寥几人回来了。”

“什么!”魏瑾伸手猛的一拍桌案,案上酒器瞬间倒下,杯中琼浆立刻倾洒出来,“高守人呢?”魏瑾沉声问,眼里含着怒意。

跪在地上的士兵见他如此,更是慌张,“高队长他中箭了,正在军帐中修养。”

“休养?”魏瑾眸子凌,眼中怒意越来越明显,语气也是更加低沉冰冷了几分,“战败未罚,竟去休养,成何体统!”

报告的士兵虽觉高守伤重,想要为他辩解几句,可是抬眼看见魏瑾眸中怒意,怕是又要挨几十道鞭子,便不敢作声。

“去,把他叫过来。”魏瑾命令道。

“是,将军。”

高守躺在软榻上,行军郎中刚刚才把插在他身体里的箭头拔出来,疼得他咬紧了牙,满头大汗,胸膛上,那一块伤似乎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又像是一朵绽开的黑莲花,不停地冒着暗沉的鲜血,地上装着热水的木桶,经过擦拭了几次伤口的布子的清洗,已经变成了淡红色,冒着丝丝热气。

“幸好这箭上没有浸毒,不然高队长,您命休矣。”老郎中为他包扎着伤口,颇有些庆幸的对他说道。

高守重重叹了口气,伤口传来阵阵令他窒息的疼痛,“不过魏将军那里,怕是又免不了一顿责罚。”

“高队长,”帐外,一名士兵来报:“魏将军令您过去。”

高守心中陡然一紧,果然不出他所料,“我这就过去。”他轻声回答道。

郎中已经为他上了药,包好了伤口,只是在起身时,仍然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刚刚包扎好,要去哪啊。”沈仪缓缓从帐外进来,见高守欲要下榻,便疑惑的问。

“回副将,”高守有些无奈的说,“这次战败,属下责任重大,魏将军令我去他营帐,怕是要领罚了。”

沈仪也轻声叹了口气,但他也不敢违背魏瑾,只好跟着高守一同去了,暗想或许能替他求求情。

“高守!”魏瑾丝毫不顾高守身上的伤和他惨白如纸甚至有些吓人的脸色,直直盯着他,眼中怒意仿佛是一条喷着烈火的游龙,“你可知罪!”魏瑾质问他,声音洪亮的似乎是响彻了天际。

“属下,”高守微微顿了顿,“知罪。”他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