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把小殿下给吓到了,是我的过错。”国师从广袖中掏出一枚玉符:“便以此来赔罪。”
宣丽兹连忙摆手推辞:“是我失礼了,怎么敢再厚颜收下您的赠物。”
“此物是保四季平安的玉符,不过是个小玩意儿罢了,若是小殿下不收,便是还在怪罪我。”国师语气如流水悦耳清凌,执意伸着手,仿佛宣丽兹不把那玉符接过去便不会收回。
“国师此言,叫我如何自处呢。”宣丽兹讪笑,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了那枚玉符:“多谢国师大人相赠,我定珍重收藏。”
国师笑容更加明媚灿烂,对着太皇太后道:“适才去宫内观览,发现宫中气象与十多年前大为不同,有日新月异之感,想来是新帝登基,各朝都有其独特的景象。”
“国师大人道术精妙,宫内乃至世间任何因果变换,都不能瞒过您的眼睛。”太皇太后恭维几句,转而问到正事:“不知宫内此时是否有甚不妥之处,还请国师大人指点。”
“娘娘所问,是为自己,还是宣氏?”国师大人施施然坐下,淡定从容。
“为自己如何,为宣氏有如何?”太皇太后发现此中或有什么不太妙的消息,神色紧张起来。
国师笑容不变,与太皇太后四目相对:“娘娘你运道顺畅平稳,无须忧虑。至于宣氏,”不知为何,宣丽兹觉得他的目光有一瞬间好像转向了自己,但很快又看向了太皇太后。
“事涉帝王紫微,我不敢妄言。但宣氏国运,仍旧能够延续绵长。”
太皇太后脸上是明显的失落与忧虑交织在一起,声音也低落了几分:“妙锦知晓,多谢国师大人。”
当然,太皇太后的失落转瞬即逝,随后又问道:“国师大人此行来得匆忙,未曾有时间精心筹备迎接大人,还未请教为何您提前到来?”
原本她是在宣丽兹及笄前一年就派了人去国师隐居处请国师出山,当时约定在宣丽兹及笄后一个月国师才会出关来到皇宫,却不料今日一大早,国师仅携着两个道童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宫城。
“此事说来惭愧,”国师回答着太皇太后的问话,一双丹凤眼却看向了宣丽兹:“吾此行前来,一是为了贺永福殿下成年之礼,而是有求于殿下。”
“我?”宣丽兹不由得指着自己,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国师大人您方才的意思是有求于我吗?”
这也太不对劲了,堂堂国师,有什么需要来求她一个对于修道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呢?他以为国师,寻求的大抵上都应该是怎么飞升成仙了吧。
“是的,便是殿下你。”国师微笑着肯定:“殿下可还记得就在刚才,吾与你说的话,你是与我有莫大因果机缘相连的。”
宣丽兹还以为那只是关于修道人的客套话,就像文人客套说神交已久,勋贵客套说国之栋梁,真不晓得国师是个实在人,并不是客套。
“那么,到底是什么机缘因果?”
国师却笑而不答,只拿眼去看太皇太后,神情高深莫测。
“国师大人,莫非有何不方便直言的地方?”宣丽兹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说的是和自己有机缘,问了又不回答,偏偏去盯着太皇太后,怎么,是什么心意通传术吗?有什么不好直接告诉她的,就先心灵传送给太皇太后,然后让太皇太后转达?这也不会这样离谱啊。
“既是国师与永福之间的机缘因果,怕是不便与诸多人等知晓,还请国师大人移步偏殿,偏殿无人,外有宫人把守,您可放心与永福探讨。”太皇太后会意,含笑道。
国师微微点一点头示意:“如此,多谢太皇太后娘娘费心安排。”便信步往偏殿走去,两个道童识相机敏,并未跟上去,而是向太皇太后与宣丽兹再行礼,退出了正殿,站在殿外庭院内涟目等候。
宣丽兹还没从巨大的惊讶中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国师飘逸的背影。
那背影便忽的停顿住了,随后国师大人俊俏妍丽的面庞便转了过来:“小殿下为何还站在那里,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没有没有。”宣丽兹连忙否认,眼睛瞟着太皇太后,向自家嫂嫂求教现在这个局面该怎么办才好。
太皇太后只是点点头,示意宣丽兹跟国师大人一道去偏殿。
宣丽兹得到暗示,心下终于稍微安定了点,赶紧小跑着跟上国师大人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