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二年大年初四,荒凉的南朔城外,静立着一队人马,几个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正在恭敬地听着对面而立的一名黑衣劲装的年轻男子训话。“此次赈粮,大体还算顺利,只是后续的补给与细枝末节仍需尽心办好。你们是朝中重臣,陛下肱骨,如何办好差事,各位心中想必有数。朝务繁忙,本王先走一步,蔡尚书随大队慢慢赶回秦阳即可。”“恭送……”话音方落,几位官员刚要开口恭送却被眼前人一个迅捷有力的大掌噤了声。黑衣男子身后的侍卫牵过缰绳,递到他手里,长腿一踩一越,一息之间已跨坐马上,长缰一甩,连人带马便已飞了出去。其余几人动作划一,亦随之而去。
直到扬尘尽头的黑点消失不见,站在队伍最前方的三人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一贯神态,蔡泽矮圆的身材站在两个高大身影的中间,双眸微眯,不知考量着什么。右侧乌朔郡城主司南伯微微轻叹对他耳语道:“蔡大人,跟着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做事,一切需谨慎呐!”蔡泽心下一惊,这个老狐狸,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严厉驳道:“城主此言差矣,殿下乃北秦未来之主,自是要随陛下几分凌厉的!老夫劝城主以后莫要再如此讲话,否则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可不好啊!”似早已猜到这位身居户部尚书的高官会如此,司南伯立刻悔意十足地声道:“尚书大人教训得是!卑职记下了!却不知陛下还会不会深究户部那件事?”“那件事牵连太广,想必陛下不会糊涂的!”细的耳语在二人之间传递,直到远处的那队人马消失在地的尽头,蔡泽瞄了瞄左侧那个一直沉默的书呆子李炳,轻轻甩了甩袍袖,“都回吧。”完,矮胖的身子一摇一摇向城里走去。赈粮之事告一段落,他虽将功赎罪,日日随太子奔波劳碌,想必太子是看在眼里的,可回想太子这几个月来连砍十几贪官的狠辣,再想想自己那风雨飘摇的一大家子,他这吊烤着的心就七上八下,不得安生。
子夜,地万物俱归于平静,“扑哧扑哧”南朔城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内两只白色的禽鸟相继飞出,一路往南而去。话那一队飞骑,两三个时辰便过了乌朔郡的驿站,在驿道上又奔了几公里,忽然,一个勒马,调转马头,向山间路而去。进了蜿蜒的山道,速度明显放缓了不少,甲一悄悄打马靠近秦平,悄声道:“统领,我们走山路,岂不又得耽搁几?”秦平理解,在外奔波了数月,大家都归心似箭,“屁话,那你一路打回去不也得耽搁时间吗?省点力气进山打野味吧!”甲一撇撇嘴,大老爷们儿糙汉子,冰雪地打野味?与其追兔子他倒宁愿一路杀回去!可想想已经安歇在了峡谷之上的原十四,还是算了吧,他是想早点回去,可他更想同伴能一个不少的回去。
这队人马突然窜进山里,可是急坏了一些人。都城某院子,一日之内接到了两封飞鸽传书,接信人神色凝重,不同寻常,恐有事发生啊!
五日后的清晨,秦阳城外西北五十公里处的一片山林里,六个风尘仆仆黑色的影子静静端坐于高头战马之上,走近细看,却原来是那日自南朔快马赶回的秦之炎和几个虎卫近侍。冬日的山林萧索一片,带着昨晚的湿冷,更显颓败。经过了一夜的赶路,所有人似乎都有疲惫,秦平冷不丁狠狠打了一连串个喷嚏,这一声悠长急促不带歇的喷嚏回荡在空旷的山林,像是突然泄下的一阵乱雷,煞是“悦耳动听”。额,秦平憋红着脸,瞪辽后面垂头偷笑的甲五甲六他们,又瞥了瞥面无表情的主子,默默安慰自己,还好,还好,幸亏主子笑点极高,否则他这大统领岂不颜面全无。
刚放下一颗躁动的心,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憋气实是伤身,过满则溢。日后有气需及时排解,不可藏掖!”啊?憋气?排解?秦平一脸懵逼,主子啥意思?打个喷嚏也能打出心得?莫不是快见到十四了,紧张?兴奋?反应快的甲一“噗哧”一声笑出了声,拍了拍秦大统领的肩,笑道:“大统领,主子是,您要珍爱生命,远离喷嚏!哈哈……”众人实在憋不住,均哈哈大笑了起来。秦平瞪着斗鸡眼,挠了挠头,一副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的表情道:“谢主子关心!等见到十四,就不憋气了!”秦之炎终于表情怪异的瞥了眼他,没在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