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满洲大兵击溃了范景文部的同时。
冲进明军大阵里的满洲骑兵,却被卢象升的大名军纠缠住了。
后金的骑兵人人都是三层铁甲,照理说是不怕明军的刀枪的。
但是不幸,柳保泰早就和真满洲勇士交过手。
他已经把对付女真重甲的秘诀传授给了自己的友军。
卢象升的大名军,此时一半手持金骨朵,或铁锤、铁鞭等钝器;一半则干脆拿着大斧。
并且,这在渡口的三千明军,和冲过来的满洲兵一样,人人都是三层铠甲。
硕占,何曾想到,这守桥头的明军竟然会模仿起満万不可挡的女真天兵。
一个个也穿戴起来了三层重甲。
所以手里全都是锐器的满洲勇士,此时,竟然怎么也扎不透眼前明军的铠甲。
卢象升和刘之伦部虽然被夹击,且士气一度接近崩溃,但是此时却发觉自己在打斗中占了优势。
一个个也是斗志复燃,竟然和八旗军打的难分难舍。
柳保泰手下的铁炮手,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更是发挥神勇,接连打中骑在马上的后金勇士。
硕占和明军陷入了苦战,山岗上观战的皇太极看的明明白白
“这一路明军,似乎是南蛮的精锐。硕占冲进去了,却没有打垮他们!”
一旁的岳拖道“大汗,这么打下去,硕占一定会吃大亏,我带三千骑兵去助战吧!”
皇太极苦苦思索,片刻道“不能过河,在时间上来不及,咱们继续打,不要管硕占,他如果是合格的巴图鲁,应该知道怎么办!”
有个和硕占平素有仇的甲喇额真道“硕占不听从大汗的命令,擅自过河,就算不死,也应当追究过犯!”
此言一出,周围帮腔的倒是甚众。
有几个亲友在硕占军里的更是埋怨硕占莽撞,害人。
那些和皇太极有些矛盾的满洲亲贵们,见来了机会,纷纷随声附和,他们越说越来劲,总之就是一句话:
就算这硕占不渡河,河东岸的明军,照样难逃灭亡的命运;硕占多此一举,害了大伙!
硕占虽然并不是皇太极的亲妹夫,但却是他为数不多敢于任用的心腹亲人。
满洲众亲贵知道这一点,于是趁机败坏起硕占来了。
有一个干脆道“老汗在的时候,正黄旗下面有一个善战的勇士,只是因为违反军令多追了南蛮败军十里地,就被老汗杀了头!”
皇太极怒道“硕占奉命协助击溃明军,此时为了帮助大军取得渡口,勇敢的向南蛮发起冲锋;而那个善战勇士则是奉命侦查。两者并不是一回事!况且,硕占就算有罪,也得等咱们回了盛京,再议论!”
众人听后都是噤若寒蝉,皇太极眯着眼扫了一圈众人,道“全军加紧攻击!让汉军王游击带一千鸟枪手并三千高丽阿哈去搭建浮桥。”
几个传令兵,得令吹响了海螺。
前线的满洲兵和汉军,更是抓紧突击。
把四千多明军溃兵压制在了桥头宽度不到一百米的空间之内。
清军每每射箭,明军都要倒下十几人,密集的箭雨,把桥口封锁住了。
溃兵们聚集在桥头,一个个叫苦不迭。
薛思进等人,并河南巡抚标兵营的数百残兵,也被溃兵们堵在了桥头。
那薛思进看见了这个情况,气恼道“杀了这伙堵路的,咱们闯过去!”
一边的范景文怒道“你要敢干这等禽兽事,我就死给你这贼厮看!”
倒是刘参将机灵,大喊道“河沟很浅,弟兄们泅渡过去吧!”
有几个聪明的,听了话,仗着身上只有竹甲,弃了刀枪,下水泅渡,果然是趁着满洲兵不注意,过了河,逃出生天。这竹甲,终于是发挥了一些作用。
众人见状,纷纷有样学样,也弃了刀枪下水。
一时间小小的河沟里,到处都是逃命的明军。
那满洲兵也注意到了,一个个不再瞄准桥头,而是和射鸭子一样,杀戮河中逃命的凄惨明军。
刘参将鬼魅一笑道“咱们可以跑了!”
正在陷入苦战的硕占,见友军已经封锁了桥头,而自己又毫无进展。
“要是再坚持一会,友军就能夺取桥头了!”
但是,惨痛的伤亡,让他无力再坚持下去了,他咬咬牙,只好下令撤退!
在观音保的接应之下,残余的女真骑士,一个个打马退后,那战马被打死的,则两人共乘一马。
他们身手矫健,惊的柳保泰等人无话可说。
众人目送女真骑士撤退,只有那津云小太郎不甘心,用大铁炮打了一枪。
把一个在后面的女真骑士,连人带马轰成肉泥。
硕占见状,吓得心胆俱裂,他久经沙场,什么样的火器没有见过。
当年在宁远城下,南蛮的红衣大炮,他也不曾畏惧。
但是此时,却被那怪模怪样的小炮,吓了个半死。
倒不是这小炮威力如何,而是这小炮精度同鸟枪一般,在百步的距离上,仍然神准。
“如此利器,南蛮要是有个千门,那还得了?”
他深感这一路明军很是邪性,下令远远躲开,清点死伤。
那依兰道“战死了一百六十个,人人带伤,让人家抓去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