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照顾好罗安安和温一鸣洗漱的袁喜梅,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惆怅地喝着一瓶又一瓶啤酒。
她回想到当罗安安他们在房间里写作业的时候,她拨打出的一个电话。
“您好,林老师。我是罗安安的妈妈,我有点事情想问您一下。”为了孩子在学校里的安全问题,袁喜梅觉得自己有必要和班主任反映一下情况。
“安安妈妈,您是要问安安他们今天下午打架的事情吧。我下午放学的时候给您家里打过电话没人接,本来想过一会给您打个电话,没想到,您先打过来了。”
之后五分钟内,班主任详细又简短地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大致地和袁喜梅说了一遍,并且为林亚力的冒失诚恳地道歉。
话筒那边发出的声音平静而祥和,像是在念一份报告书般。可通过电话线和磁场传来,却变化成刀剑,空气成了它们的磨刀石,锋利地刀尖狠狠地刺在了袁喜梅的神经上。
她回忆起小时候,她被同村的孩子欺负,她们也骂袁喜梅没有爸爸,所以不愿和她玩还老是放狗和大鹅来咬她。她哭着回家告诉妈妈,可罗安安的外婆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抱着她还有妹妹,母女三人哭得泪流成河。
挂掉了电话,袁喜梅默默地流出眼泪,她很庆幸,现在的安安有两个朋友可以为她挺身而出,从这点来看,安安是幸运的。不幸的是,袁喜梅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妈妈当年的心境,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保护自己的女儿。
从她和罗通公布离婚讯息以来,袁喜梅遭受了太多恶意的关心,但是她都无所谓,因为她知道安安虽然不愿意她和罗通离婚,但自从搬到新家以来,安安比以前要开心得多。
可是,当陌生人的刀子割向安安时,袁喜梅才明白自己的罪孽有多重。她感同身受,却无能为力。
打开房门,袁喜梅看着熟睡中的三个孩子,她既佩服,又心疼。
她佩服他们的勇气与幸运,心疼他们的隐忍与谎言。
她一直都认为自己很坚强,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她一向都会努力做到最好。
但是,维系一段感情,保卫一个家庭,太难了。
袁喜梅替孩子们捏好被角,闻着身上的酒气,她对自己厌恶极了。
于是,趁着黑夜,她独自跑到江边去消散身上的酒气,顺便将自己的懦弱与无能化为眼泪献给永恒的月亮。
宋泽第二天按时来到罗安安新家时,正好撞见满脸伤痕的小学生三人组。
“宋泽。”罗安安看到宋泽,欢喜地跑上前打招呼。“你今天不用送我,昨天嘉树和温一鸣在我家里睡觉,我们三个今天从我家去学校。”
“你脸怎么了?”宋泽看到罗安安脸上骇目惊心的伤口,担忧地问道。
“我们昨天和人打架来着。嘻嘻。”罗安安骄傲地炫耀道。
“昨天林亚力欺负安安,我们三个一起和他还有他的狗腿子打了一架。厉害吧。”商嘉树挑着眉,自满道。